咚咚咚~

清晨,隨著溫和的鍾聲響起,盧森小區內的向日葵孤兒院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院子的宿舍內,宿管阿姨一個接一個打開了臥室的房門,溫柔的叫醒了那些想要睡懶覺的孩子。

慢慢的,到了長廊的最後一個房間,她看著房門竟有些猶豫。

不像其他的臥室,孩子們都拚睡在一起,眼前的房間隻住著一個孩子,他是那麼特殊,幾乎被所有的小家夥孤立。

同一時間,房門的另一邊。

房中的小身影並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賴床,而是自己有模有樣的穿起了衣服,最後給自己打了一個端正的小領帶。

這是一個十三歲的小男孩,名叫唐月白,清秀稚嫩的麵容上洋溢著陽光的微笑,隻是他身前櫃子上的鏡子被什麼東西打碎了,蔓延蜘蛛網一般的裂紋,將他的笑容映襯的有些詭異。

咿呀。

這時房門被打開了,宿管阿姨第一看便看到了破碎的鏡子,神情顯得無奈,故作生氣的質問道:“小白,你怎麼又把鏡子打碎了?”

唐月白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語氣很真誠的道歉道:“對不起,馮姨。”

馮姨自然不會真的生氣,拉過他的小手關心的檢查道:“還好鏡子的材料事先做過處理了,你的手沒有受傷吧?”

看著唐月白搖頭,她眼角的餘光反而帶著疼惜。

這孩子其實比其他孩子都懂事得多,隻是老是做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現在這樣,經常將自己房間的鏡子砸碎,有的時候還是用手砸的,滿是鮮血。

“算了,先跟我去洗漱,然後吃早飯。”

唐月白任由馮姨拉著自己離開房間,可他的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回首盯著那麵被砸碎的鏡子。

他的目光中,那麵鏡子裏倒映的他,身後竟籠罩著一隻雪色的白狐虛影,蔓延著黑氣,雙眸猩紅,九條尾巴詭異的搖擺著,隻可惜隻有他一個人看得到。

他和別人說過,但孤兒院裏沒人相信他,還把他當做了問題兒童。

……

孤兒院中,吃完早餐就到了孩子們自由玩耍的時間。

唐月白一直沒有什麼小夥伴,所以在大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哪怕他從後院的破洞離開了孤兒院也都沒人發現。

幾分鍾後,盧森小區的一個十字路口,他跟在了一個女人的身後。

這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婦女,眼角遮不掉的魚尾紋,還有鬢角的白發,挎著一個泛黃的假皮包。

其實唐月白並不是孤兒,眼前的婦女就是他的母親,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將自己丟進孤兒院,但每周都會見一次麵。隻是她好像不會笑,表情總是不可思議的淡漠著,甚至對他都從沒有笑過。

“今天想去哪裏玩?”婦女斜了他一眼,語氣中沒有什麼感情。

唐月白沒有看她,也隻是轉首看著人流,沒有回答。

……

眨眼間,時間白駒過隙,三年已過。

還是這個路口,除了周圍的環境泛黃了一些,唐月白已經被孤兒院培養成了一名初三的學生,他的身前還是站著那個女人,是他的母親,隻是更蒼老了一些,麵容一如既往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