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鎮,大學畢業後,跟大部分的畢業生一樣,他留在了大城市工作。然而不同的是,他很幸運的進入了一家大公司,隻不過他隻是大公司的其中一個附屬小公司的一個小部門的一名普通小職員。
雖然日子過得捉襟見肘,但葉凡很滿足,,一向樂觀向上的他,不說活的有聲有色,起碼在別人看來,他算是個沒心沒肺的。不羨慕別人吃穿,不計較自己工資是不是比別人拿的少,甚至,他對自己的未來連規劃也說不上。
有多少人是在混日子?很多,我們大多數人都是在混日子。這是葉凡時常安慰自己的一句話。
這一年的聖誕夜,正好又是葉凡的生日,同事都跟女朋友甜蜜去了,雖然嘴上說著不饒他們,但臨走了,他還是歡歡喜喜的跟他們說了再見。以往,他的生日從不孤單,大學的時候是同學舍友,工作了是同事,可能是性格比較外向,說話也幽默,直來直去的,所以看上去跟誰也能聊在一起。
而今天,他要一個人了。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他還是笑嘻嘻的在路邊的蛋糕店買了一塊兒小蛋糕來安慰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到處都是人,門店麵前的聖誕裝飾顯得節日味兒濃厚——大城市過洋節就是這樣,而在家鄉,這樣的裝扮隻有春節了吧,或許春節都沒有這麼隆重。
路過一家酒吧,進進出出的人全是很時尚的年輕人。葉凡抬頭看了一眼招牌,立馬就想到了它貴的該死的收費——這家酒吧的氛圍不錯,但酒單跟價錢更“不錯”。葉凡隻來過一次,那是他們部門的老部長喜得貴子,被大家攛掇來著,雖然是請客,但每個人還是很自覺的點了最便宜的酒。
他直到現在也忘不了那杯“魔幻森林”帶給他的刺激感,一瞬間,他扔掉了蛋糕,決定在自己的生日之夜,瘋狂一把,即便是心疼賬單,也等到明天吧。
及時行樂,這是快節奏的城市生活帶來的都市病,他要適應,也會被理解。
剛進了門,心裏已經打起了退堂鼓,葉凡閉眼跺了跺腳,衝進了人群。
今晚的人格外的多,雖然這家酒吧一直很火,但每移動一下都要與陌生人前胸後背的碰撞,他還是感覺很不舒服。
“不好意思,讓一讓,讓一讓。”忍受著白眼,好不容易吧台有個空位,他擠過去,要了一杯魔幻森林。
“難道我就點一杯這個,坐到天亮嗎?”葉凡低著頭,輕笑一聲,“不然呢,就這麼走了,錢不打水漂了?”
他自言自語,遂拿起那杯綠色的液體,猛地灌下去,有些刺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進肚腹,他渾身戰栗,瞬間那根敏感的神經被麻痹了。
突然麵前多了一杯紅色的酒,“啊,這個,我沒要這個啊?”葉凡嚇得幾乎以為自己口不擇言的又點了一杯。他是壯著膽子進來的,這個膽子還沒大到再來一杯的程度。
吧台小哥看著他驚慌失措的臉,笑了笑,指著遠處的卡座說:“這是那邊那位先生請的,他今天過生日,請所有在吧台點酒的顧客每人喝一杯‘血色浪漫’。”
每,每一位?葉凡雖然沒數過這裏有多少人,但這一“請”下來,沒個十幾二十萬是不行的吧。他張著合不攏的大嘴,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已經有些醉態的俊俏男人映入了他的眼簾。
有錢,帥氣,有緣,有故事。
葉凡幾乎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在心裏把標簽給他貼上了。有錢——請這麼多人喝酒,能沒錢嗎?帥氣——就算喝的眼神迷離,一臉的醉態,但那張臉卻依舊散發著誘人的氣息;而有緣——他們居然是同一天生日,不能不說很有緣,這最後……那雙憂鬱的眼神,肯定有一段複雜的故事,很有可能是情事。
那個男人,就是舒莫城。
想到這兒,葉凡居然八卦的想要一探究竟,也許是酒壯慫人膽,又想著同一天生日的緣分,他端著那杯紅色的酒擠了過去。
“嗨,您好,請問這是你……”
“不想死就滾遠點,再靠近一步就打殘你!”舒莫城雖然喝醉了,但氣勢卻倍增,那狠毒的眼神,威懾力十足,直接將葉凡定在了原地。
嗬嗬,脾氣還挺大。
葉凡瞧他這麼橫,瞬間由手上那杯酒產生的心裏的那點感激全沒了——就你心情不好?你過生日你最大,就你過生日?有錢就能請全場的人喝酒,我沒錢就得受你的氣,憑什麼啊!
他把手裏的端著的那杯“血色浪漫”直接扔到了舒莫城的腳邊,濺出的紅色液體弄髒了他貌似價格不菲的皮鞋。
舒莫城皺眉看著這一切,抬頭對上葉凡突然膽怯的眼神,他居然笑了,沒錯,上一秒還要吃人,這一秒他居然笑了:“怎麼?”
就兩個字,卻像刀子一樣戳在了葉凡的身上。
“我我,我沒怎麼啊,就,就是看不慣你這麼囂張,不行啊!”葉凡死鴨子嘴硬,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身後,想要扭頭逃跑根本不可能,但又想著,大庭廣眾之下,他又能怎麼樣呢?遂挺了挺胸膛,強撐著自己的麵子。
“囂張?”舒莫城挑出莫名其妙的字眼,說:“我想,我沒有礙你什麼事兒吧?哦,對了,我請大家喝酒來著,難道……這酒不合你的胃口?”說著,他已經站了起來,往葉凡的身邊走近了兩步。
葉凡渾身緊繃,他在找理由,找個什麼理由呢?說他覺得他的眼神兒裏有故事,想要聽他的情史?不行!他會被打死的。
葉凡知道,雖然麵前的這個男人衣冠楚楚,但直覺告訴他,他是一頭野獸,惹不得。
“啊,那個,我聽吧台的服務生說,今天是你的生日?好巧,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嗬嗬。”葉凡傻啦吧唧撓頭笑了笑,舒莫城看著他這幅呆呆的模樣,突然就沒了興趣,選擇性的無視他,扭過頭繼續喝酒。
葉凡瞧他這樣子,以為他是不信,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勇氣,直接一屁股坐到舒莫城的大卡座上,帶著質問的口氣,說:“你不信啊?我有身份證,可以證明!”說著就從身上掏出錢包來,拿出身份證在舒莫城眼前晃。
舒莫城本來就心煩,見他不依不饒的,拿起那身份證直接拋到了人群裏。
葉凡傻了——我的身份證,我的身份證,怎麼辦,怎麼辦?我得找回來,可這麼多人,怎麼找呢?就算找到,也被踩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