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
淩越大叫著從夢中驚醒,躺在隔壁的十一幾乎是立刻推開了房門。
“主子?”
他看見淩越坐在床榻上,低著頭,借著些窗外的月光,大概能看清他的表情。
那是十一從未在淩越臉上見到過的迷茫與痛苦~
房內靜寂半晌,淩越的聲音像是從喉嚨中硬擠出來一樣:“出去。”
話出,十一便轉身出去了,這是他一直遵守的規矩:不問不說,隻是聽令行事。
夜還很長,遠遠能聽見巡夜更夫的聲音,三更剛過。
清亮的月光映在淩越的側臉,沒有溫度。他閉了閉眼,仿佛夢中那冰冷的感覺又出現了。
終是沒再躺下,淩越不敢再睡,他怕再一次夢見。
淩越開始受折磨的時候,演武場的動亂計劃也開始了。
秦月夜裏悄悄地將一封書信塞在教頭衣服裏,上頭列舉了淩越種種不好,殺弟賣國,不理朝政,不體恤百姓。
樁樁件件,有真有假,但也足以讓教頭看了氣得冒火。
行舟作為有經驗的那個,跟雲藏打了招呼,把阿毛也拉來幫忙了。
翌日,教頭抖落著衣服要披上身的時候,那封信便自然而然地掉在地上。他撿起一看,越看下去,麵色是越來越難看。
他一是不相信淩越會這樣做,二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空穴來風,他又不得不懷疑起淩越來。
教頭是淩越鎮守西南時,收服的第一批西南漢子。那時候的淩越與他們同吃住,共進退。
南蠻曾有幾次凶狠地進攻,都靠淩越帶領他們擋下,並反攻回去,西南城池這才一直有安穩的日子可過。
這樣頂天地立的男人,便是他們西南漢子的榜樣。所以淩越提起要帶他們回皇城的時候,他們都十分願意。
在西南人看來,淩越便是他們心中的王者了。
教頭撕碎了書信,一把丟在炭火中焚燒殆盡。
此時外頭卻傳來了吵鬧聲,這個時間該是晨練的時候,難不成又是輕塵他們和虎哥打起來了?
有了上次的經曆,教頭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個,趕緊飛奔出去。
他推開看熱鬧的人群,果然有虎哥的份兒。但另一個人卻不是行舟他們,而且看麵相也不是他們西南的漢子。
那人被打倒在地,偏頭“噗”地一口吐出血來,連帶出了一顆碎牙。
“再敢亂說話,我把你全都打掉!”虎哥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領,瞪著眼睛惡狠狠地說道。
教頭剛想去攔,那人明明被提溜在半空,卻笑出了聲:“嗬嗬~我怎麼不敢說!淩越就是個賣國賊,他已經打算把江山拱手讓給外姓人了!”
虎哥怒了,一拳頭正要照那人臉上打過去。拎著衣領的那隻手腕卻一疼,不由自主的鬆了手。
“又在這欺負人?”輕塵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他拽著受傷那人,一下子後退了好幾米遠。
見又是輕塵這貨橫插一道,虎哥氣更不打一處來。
“又是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老子忍你很久了!”虎哥揉了揉手腕,“把那人交出來,老子要把他皮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