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有載:三十六年,熒惑守心。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
始皇聞之,遣禦史逐問,莫服,盡取石旁居人誅之,因燔銷其石。
然而,即便是誅殺了所有的知情者,毀了石頭,秦始皇依舊沒能躲過英年早逝的預言,於幾年後突發重病,不治而亡。
而今天生異象,天幕之上熒惑與心宿相守,漆黑的夜裏泛出妖異的紅光,驚得百姓紛紛出門觀望。
皇宮裏更是一團糟,隻有懷抱美人在偏殿尋歡作樂的皇帝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聽完欽天監的急奏,差點把美人的腰都給捏折了。
“熒惑,近於妖星,司天下人臣之過,主旱災、饑疾、兵亂、死喪、妖孽。熒惑守心,實為不祥之兆,君主駕崩,高位易主啊,皇上!”
“放肆!欽天監,你倒是敢說得很啊。”
隻看麵相,這皇帝看著倒也不像昏庸無度的主,天庭飽滿,隻是眉眼細長,嘴唇也是輕薄得很,怎麼看怎麼女相了。
怕是像娘多些,好看是好看,就是缺了點男子氣概。
“皇上,臣......臣不敢妄言,臣查閱古籍,書中所記熒惑守心自古以來皆是大凶的天象。還請皇上明示該如何處置此事,以安定民心。”
欽天監一聽皇上的怪罪,瞬間就跪下了,頭磕在地上一點不敢抬。
皇帝瞅了瞅座下欽天監低伏的身子,推開身邊揉肩捏腿的美人們,正色道:“傳孤旨意,宣文武百官入宮。”
聖旨一下,便如箭矢一般直射百官府邸。
皇城中早已是火光通明,卻依舊遮蓋不住那夜空下彌漫的紅光,似乎浸透了每一寸土地,每一處高牆。
所有人都為這紅夜驚擾,唯獨楚相府上,卻是異常的安靜。聖旨才上門,一聲“楚丞相接旨。”
話音還沒落,楚臨天就已經是穿著朝服迎出來,後頭跟著一家老小,齊齊跪下。
“奉皇上口諭,急召百官覲見。”
“臣楚臨天接旨。”楚相跪拜之後,起身從袖子中掏出兩錠銀子塞進傳旨太監手裏,“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有勞公公跑這一趟了。”
太監也不推辭,收下了,滿臉堆笑,“哪裏的話,奴才這也是為皇上辦事,那就請相爺就隨我入宮吧,轎子已經在府外候著了。”
再看將軍府這邊,秦月才同父親說完天象異動,商量著該如何,聖旨就到了。
這半夜急召,必是為了熒惑守心之事,皇帝心裏到底怎麼想的,誰又能知道。
“公公稍待,本將軍回房換身朝服就同你前去。”
秦毅接下口諭,進了後堂,秦月也跟著去了。“爹,熒惑守心預示著什麼,世人都心知肚明,皇上此舉怕是要殺雞儆猴了。”
“月兒不怕,你爹為皇帝南征北戰,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皇帝雖非明君,但也不至於如此昏庸,不會為難你爹我的。”
他換好朝服,伸手摸了摸一臉擔心的秦月的頭,“好了,你早點歇息,睡醒了爹就回來了。有什麼想吃的點心,明早爹給你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