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童學生來了。他的傷較輕,加之一家子都學醫,嚴格按照醫囑仔細的調理,所以他是第一個能夠下床走動的人。今日不顧父親童應鑫的反對,他一人來到了白府。

推開白仕清的房門,白仕清正躺在床上,閉著雙眼沐浴在霞光之中。聽見推門的聲音,白仕清並沒有睜開眼,而是輕輕歎了一聲後說道:“我真怕你不來了。”

“為何如此說?”童學生說完卻不等白仕清回答,反而自己搶著說:“我還怕你不讓我來了。”

童學生說完,白仕清沒答話,隻是閉著眼。

“婚禮的事,你還怪我嗎?”許久的寧靜後,童學生輕聲的問。

“你覺得呢?”白仕清終於睜開了眼,輕輕抬了抬眼皮,犀利的目光看著童學生。

“自己回答不上來的問題就踢給對方!”童學生拍了拍白仕清的肩膀答:“你啊,還是一般模樣!都說你白董說一不二做事幹淨利落,他們啊是不了解你,遇到事兒了,你優柔寡斷的性格一直沒有變過。你到底是沒有齊峰的狠勁兒!”

“那你要我怎麼做?”白仕清問。

“欠債還錢。”童學生看著白仕清答。

“人情債呢?”白仕清回看著童學生。

“現在流行的說法是肉償。”童學生微微一笑答:“你看我行不行?”

“你啊!”白仕清輕輕的一歎,兩人知根知底,如今心裏是什麼境界都清楚,童學生故意這麼一說的目的白仕清自然明白,但此時連個虛偽的笑白仕清都給不起。一則,自己高興不起,二則,他明白自己的笑容能給童學生的不是寬慰而是刀刃。在寧靜片刻後,白仕清問:“林舒怎樣?”

“不知道。”童學生搖了搖,擺了擺手,答:“不想提。”

“掩耳盜鈴!”白仕清移了移身體,坐直了靠在靠墊上,繼續說:“來吧,做個生意!”

“什麼生意?”童學生問。

“我提郭子怡,你就提林舒。”白仕清繼續答。

童學生一聽,笑了!看著白仕清,雙手一攤,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你先。”

“前幾日,郭子怡來醫院一趟。”白仕清慢慢的說:“我知道她也來看過你。”

童學生聽了想起那日的事,嗓子又有些幹澀,隻得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覺得她好像變了一個人?”白仕清問。

童學生陷入了沉思,許久後,重新抬起了頭答:“你沒說我沒覺得,你這麼一說,我到覺得好像是跟前幾次見麵不太一樣。”

“這次來,覺得她心裏藏著很多事。似乎很多話想要告訴我,卻又欲言又止。”白仕清慢慢的說:“我覺得,好像…….好像…….我說不出那種感覺……”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眉頭緊鎖,幾分鍾後,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嗓音有些嘶啞:“也許是錯覺,我覺得她又重新回到了我這裏…….”

“症結應該是在她消失的那段日子裏,也許她經曆了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童學生答。

“那段日子發生了什麼應該隻有兩個人最清楚,一個是齊峰!”白仕清停了幾秒後繼續說:“也許他便是一切的根源,可他是一隻老狐狸!我沒有把握。”

“還有一個是段磊?”童學生接著白仕清的話題,繼續問。

白仕清點了點頭,答:“我兌現了承諾了,說下林舒吧。”

“乳腺癌。”說到林舒,童學生連聲調都變得有些哀婉了:“我偷偷的看過了她的病例,幸好發現的早。而且,不幸中的萬幸,她已經切除了子宮,隻要停止服用激素類藥物,癌症治愈且不發生轉移的可能應該是很大,隻是癌細胞…….”

“說點我不知道的吧。”白仕清輕聲的打斷了童學生。

“她一直躲著我。”童學生一咬牙說出了答案。

“也許這都是因為我。”白仕清說。

童學生搖了搖頭,答:“她終究是過不了自己的這關。”

“為了她的病情,你應該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白仕清答:“也許你們的障礙,比起我跟子怡來說,那不是問題。”

“段磊?”童學生輕聲一笑:“我永遠猜不到這個瘋子心裏在想些什麼?也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也許,我們的症結,都在他身上。”白仕清做出了判斷。

段仕昌站在段王府的頂樓,透過玻璃天花板看著樓下熱鬧的場景。他很滿意自己這一招,因為二婚婚禮關於白仕清與齊峰巔峰對決的事,段王府今日生意不錯,上座率幾乎達到了六成,雖比不上當年,但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

肖科站在段仕昌身後,點頭哈腰的拍起了馬屁:“還是段總您深謀遠慮,果然不出所料了,現在白仕清跟齊峰都回了話要參加婚禮。這一次段王府可出了名了。隻是……”

“隻是什麼?”段仕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