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人是彼此深愛的人,畫中人的衣著是今日拜堂時的喜服,畫中人的表情是今日掀開紅蓋頭時彼此眼裏的深情微笑。
兩張畫一同放在那裏,仿若他們兩個人並肩站在那裏。
莫蓮雨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整個人踉蹌兩步,沈銘揚一怔,連忙扔下手中的話扶住莫蓮雨,“小雨。”
“我沒事,就是突然有些頭暈,可能是站的太久了一些。”莫蓮雨揮揮手,在沈銘揚的攙扶下坐在了桌子旁邊。
“歇一會兒。”沈銘揚倒了一杯水放在莫蓮雨的麵前。
“你都把我扔下來了。”莫蓮雨指了指地上的畫。
“……”沈銘揚無奈的看了一眼莫蓮雨,過去撿了起來,將那畫放在桌上。
看著燭光映在畫上,沈銘揚想起了莫蓮雨回來之前的那個夜晚,他自己睹物思人,然後好像是做夢了,燒了那畫的一角。
“三年前我也曾為你畫過畫。”沈銘揚笑道,將兩杯合巹酒倒好。
有些步驟還是不能少的。
“三年前?”莫蓮雨抬頭看向沈銘揚,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畫麵是真是存在的嗎?
那個笑得花一樣的女子真的是自己?
“嗯,你製作了這些畫紙,然後纏著我為你畫一幅肖像,你自己也留了一副的。”
“我自己也留了?”莫蓮雨皺眉,想起自己好久沒有整理過蓮花扇裏的東西了。
莫蓮雨伸手,蓮花扇出現在手心裏。
沈銘揚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
淡定的看著莫蓮雨展開蓮花扇,然後手指一點,蓮花扇翻轉,接著桌子上突然的出現了一堆的東西。
有各種女子的發釵,有幾個編織的小動物,還有幾個畫軸。
沈銘揚不知道,原來莫蓮雨還喜歡這種小玩意,他一直以為莫蓮雨喜歡頭上幹幹淨淨的,沒想到原來莫蓮雨會收藏了這麼的發釵。
三年前,自己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嗎?
“你這蓮花扇裏能裝下多少的東西?”沈銘揚有些好奇,這蓮花扇到底有多麼大的空間?
“可以把你這皇宮裏的所有金銀珠寶都裝走。”莫蓮雨嘻嘻的笑著,自顧地將那幾個發差放在一起,抖一抖手,一個梳妝盒出現在手裏,將那發釵裝了進去。
“哎,自己都覺得很矛盾,明明不喜歡戴這些東西,卻總是喜歡留許多。”莫蓮雨撇撇嘴,將盒子又收了起來。
“以後可以試著戴一戴,很漂亮。”沈銘揚安靜的看著莫蓮雨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
不催促,也不多問,隻是靜靜的看著,靜靜的陪伴著。
莫蓮雨垂著眸將那三幅畫卷一一展開。
她想,這世間隻怕沒有比她更沒有情趣的新娘子了吧?
也隻怕是沒有比沈銘揚更加憋屈的新郎官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自己還是渾身無力,當坐在沈銘揚身邊到了皇宮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沒事兒了,如今更是清醒的不行。
第一幅畫打開,是一副莫蓮雨的“出水芙蓉”圖,畫中的人隻穿著粉色的肚兜,長發披散,張開雙臂,站在水中,周圍開滿了蓮花,那人置身於水中的時候,仿若和那蓮花都融為一體了。
沈銘揚看的眼睛都直了,是誰給莫蓮雨畫了這麼一幅畫?
雖然看上去還很是稚嫩,但是人也已經長開了,除卻帶著幾分的青澀之外,已經和如今的容顏無疑。
莫蓮雨一怔,臉色紅了紅,沒想到第一幅畫這一打開竟然是這一副畫,是自己成人的那天母親給自己留下的私人東西,竟然就這麼大咧咧的在沈銘揚麵前打開了。
後知後覺,莫蓮雨伸手去護住那畫上的人,“你不許再看了。”嬌蠻的扭頭看向沈銘揚。
“……”沈銘揚無奈的聳聳肩,然後,然後也沒有轉開臉,依然看著那畫中的人。
莫蓮雨的手很小,堪堪地護住了一張小臉。
那睡眠上的粉色肚兜,肚兜上的蓮花那麼的明顯。
“沈銘揚——”莫蓮雨另一隻手也連忙的護上前,紅著臉看向沈銘揚,忘記了先要將畫收起來,也忘記了隻是揮一揮手就可以講那畫收進自己的蓮花扇裏。
隻是嬌羞無奈的看著沈銘揚。
“這是誰畫的?”沈銘揚知道莫蓮雨的腦子裏已經亂了,不然怎麼就沒有講畫收起來,隻是伸手無措的護住呢?
對於這樣的情況,沈銘揚表示自己很滿意。
伸手握住莫蓮雨的手背,沈銘揚輕輕的開口問道。
但是語氣裏的酸澀,還有霸道卻是掩飾不住。
“我娘親。”莫蓮雨小聲道,“這是娘親給我的成人禮。”莫蓮雨喃喃的解釋,聲音很小,但是沈銘揚還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