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川揉了揉腦袋,振作起來,盡管頭痛欲裂,但她必須忍著,她一定要在這異世界生存下來,要是爸爸知道了一定會滿世界找她的吧……想到這裏,映川突然欲哭地笑了,好了,爸爸,我原諒你了,卻再也見不到你了……
映川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扶著旁邊的柱子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向門外。
遠處突然跑來一個人,映川搓了搓眼睛,定睛一看是個少女,她匆忙地跑來,扶住映川,嘴裏嗔怪道:“怎麼這就下來了?”
映川沒有多想又暈過去了。
再醒來已是黃昏,橙紅的夕陽透過窗欞鋪灑在地麵的花磚上,床邊的帳簾為映川遮了些許灼人的陽光。
映川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又重新躺回了原先柔軟的床上。
“啊……我的頭,啊,好像一點都不痛啊。”映川在心裏嘀咕道。
“怎麼樣?你醒啦,好點了嗎?”床邊的少女挑了挑眉,詭譎的笑了笑。
細長的眉像那青瀾湖畔的柳葉兒般悅人;修長而濃密的睫毛搭下來勾勒出不用眼線也極致完美的眼形;深藍色的眼眸似那深邃的湖泊,在黑夜中映著星光泛起波瀾,溫婉動人;高挑的鼻梁,纖薄粉嫩的嘴唇,詭譎俏皮的笑……
映川看得呆了,那樣的美貌是她從未見到過的,還有那柔順的粟棕色頭發,微卷,不過看樣子最少已經到了及腰的位置了。這麼美,讓不讓人活了還?!映川在心裏咬牙切齒,半響,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連麵前這個少女姓甚名什都不知道,還在這犯花癡,嗯,不對,犯什麼花癡啊!當務之急是在這個異世界生存下來,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再說。
“喂,你怎麼了?”少女打斷映川的思緒,問道。
“啊?沒事沒事。”映川按了按太陽穴,擺擺手,又皺眉道,“不過,請問,你是誰啊?”
少女不禁皺了皺眉,嗤笑道:“你連我都不知道,這麼無知,我是堂堂英頦王朝的公……額,公認美女,淩娜。愛麗絲。你叫我淩娜就好。”
“嗯,淩娜,你,你好。我叫阮映川。”映川勉強擠出一副笑容,有些別扭地打招呼,“不過,嗯,我想問一下你,我是怎麼到這裏來的?這裏究竟是哪?”
淩娜剛端起一杯果汁喝,未承想映川問了這麼個問題,一時間被果汁嗆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咳了許久,才緩過神來,用手帕優雅地拭了拭嘴角,深呼吸了一下,用一種複雜的,但是映川明白——那是憐憫的目光看著映川。
映川被看得莫名其妙,“怎,怎麼了?”
“你……好吧。”淩娜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暈倒在漁村口,是漁民們將你救回來的,然後你就到我哥哥的醫館了。不過你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唉,可憐的女孩。”
“怎,怎麼是這樣?”映川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從床上一躍而起,再無困意。
淩娜不以為然,嘴邊突然漾起了有些幸災樂禍的笑容,隻是那笑容淡淡的,像極了悲哀。淩娜隨意的看了看映川,輕輕地說:“映川,你現在不會懂,以後在這裏生活久了,慢慢的,你就懂了。”淩娜的聲音很輕,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它吹散。
映川聽得雲裏霧裏的,隻能疑惑地看著淩娜,不明所以。
淩娜閃開和映川對上的目光,抿嘴笑了笑,纖長的手指穿過映川柔順的發,為她梳理了亂成一片的劉海,指尖輕柔地劃過映川嬌小的臉頰,觸感冰涼。
末了,淩娜輕輕拍拍映川瘦弱的肩,緩緩地收回手。沉默地轉過身,裙擺揚成一朵美麗的玫瑰,那揚起的風讓映川覺得寒冷至極。
淩娜的身影一點點變得模糊,不知是因為淩娜的走遠,還是因為映川眼中的淚。
寬敞的臥室隻留下了映川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沿和一步一步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蕭瑟的風從窗欞吹來,映川蜷縮起身子,靜靜的閉上眼睛。
為什麼,就因為自己的一時糊塗,就要受此懲罰?為什麼,就因為自己已經糟透了,上蒼就幹脆再降一禍?為什麼,就因為太過貪心,這便是懲戒嗎?就因為,太過思念媽媽,就上演一出穿越鬧劇嗎?
風在映川耳邊吹得呼呼地響,使得她的耳膜有些發僵的難受。
不要哭,不要哭,哭有什麼用?!
即使這樣勸告自己,映川淚水已在眼眶內打轉,一不小心就要落出來般。
在那一刹那,映川的淚如珍珠斷了線般哭了起來。“我知道我很沒用,可是……”映川像是自言自語,但又好像是說給某個人聽。淚珠一顆接一顆的往下落,順著臉頰,滴落在手上,微涼。
風停了,窗外的夕陽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