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五天,楚風就一直躺在清雨樓裏靜養,每天晨起,無宸過來為他銀針刺穴一次,看看他身體的情況,平常的時候都由小童為他端來三餐湯藥療養,其餘的時候無宸從來沒有在清雨樓出現過,自然......沈琉璃也見不到他,除了每日早晨乘著無宸為楚風針灸的時候見上他一麵,其餘的時候從來沒在這座臨湖樓宇裏見到過他。
這座樓很古色古香,藥香氤氳在整個樓宇內,雨天時,雨水沿著屋瓦落下,滴在水壇裏,漾起層層圓暈;天晴時,後院種滿的藥植草木豐茂,小童有條不紊地采藥研磨,煎熬烹煮;早晨,一巒紅玉從湖麵那端升起,印染了湖麵;夜晚,黑夜下的樓宇又是那麼靜謐安詳,抬眼,看著黑幕上亮著的星與月,感覺一切是那麼浩瀚又是那麼渺小,沈琉璃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平淡,很自然,舒適愜意,寧靜悠然。
清雨樓內,某人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有些煩亂.......
“誒呦,好苦啊~先放桌上先放桌上”小童剛一踏入屋內,楚風就眉頭皺起,一臉苦瓜模樣,眼神閃躲,扭過頭,不去看那小童手中端著的那碗黑乎乎的湯藥。
沈琉璃看見楚風一臉抗拒模樣,不由地輕笑,接過小童手中的湯藥溫柔一笑:“給我吧,你先下去吧”
“是”小童將藥交給琉璃,行了一禮後,便退下了,留著沈琉璃和楚風兩人在屋內。
“怎麼,這才兩天就堅持不住了~不過是區區的一碗藥而已,你挨刀子的時候到挺勇敢的,現在倒是害怕了?”琉璃將藥放在桌上,看著躺在床上鬧性子的某人,戲笑道。
楚風瞥了眼正站在桌邊嘲笑他的沈琉璃,沒好氣道:“天天喝這藥,喝的我現在一聞到這藥的味道就想吐”
“嗬,不是有言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嗎,你看看你喝了才幾天,嗓門都大了不少”
“誒我說你這個女.....”楚風聽完沈琉璃的話,心中氣急,剛想說什麼,轉念一想,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總是夾槍帶棒的”
沈琉璃聞言隻是勾嘴一笑,“你看你這病快養好了,可是腦子卻不大靈光,也不知道是因為誰讓我莫名其妙卷進一場刺殺,又是誰讓我辛辛苦苦拽了一路送到這療養,又是誰嫌悶得慌讓我我這幾天天天呆在邊上看著喝藥陪著說話,現在不過是說了一句你聲音響亮了,反倒被你說成是我夾槍帶棒,這個道理我怎麼不太明白呢?”
楚風一臉詫異,“嘿,這話怎麼到你嘴裏一說反倒挺有理啦”
“不是我挺有理,是本來就是我有理”沈琉璃對著楚風微微一笑,側身端起放在桌上的湯藥,拿著藥碗的手在空中升到一半,那股苦澀的氣味便傳入鼻內,眉頭微微輕皺,不由地說了一句:“這藥的確有些難聞”
“你看看,你還沒喝呢,就這麼說,可想而知我有多苦了”楚風皺著一張臉,苦兮兮地望著屋頂
“行啦,乘著沒涼趕緊喝吧”沈琉璃拿著藥走到楚風麵前,往前一伸,“畢竟還是有用的不是嘛”
“誒呦”楚風看了眼遞到麵前的藥,痛苦地哀嚎了一聲,隨後還是坐起身,無奈地接過琉璃手中的藥,眼一閉,心一橫,一股腦的灌了下去。
咳咳咳,也許是灌得急了,被嗆了一口,楚風不由得連聲咳嗽,引得胸口做疼,一手按在胸口處,一手抓住床沿,微微發抖。
沈琉璃見此,便伸出手放在他背後幫他順了順氣,“你看你,病還沒有完全好,若是不想日後留下什麼隱患,還是繼續乖乖喝藥為好”
楚風臉色因為剛剛一番咳嗽,微微發紅,緩了片刻,帶氣息正常後,開口道:“不過那家夥醫術的確高超,我心脈如此重損,他僅僅紮針開藥,便讓我恢複到現在這個樣子,的確奇效”
沈琉璃手上一頓,見他氣息平穩後,便收手,看著楚風,眼裏有些猶豫......
“他.....你知道多少?”
“他?你說無宸?”楚風斜靠在床柱上,看了一眼沈琉璃疑聲問道。
沈琉璃眼眸低垂,似有些出神地點了點頭,遇見他之前,她認識的不過個那雙眼睛,遇見他之後,她知道的也僅一個第一聖手無宸公子的稱號,於她,總是太少太少,關於他,她想了解的多一點,哪怕隻有一點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