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早餐,我開始收拾屋子,他呆在臥室裏一會兒上網、一會兒又打電話,我特意借著掃地的機會跑到他跟前去偷聽,好像,是在談生意。他還說要去見一個朋友,會是誰?兩個名字同時從我的腦海中閃現,Rose姐?還是,楊薇薇?
中午,程雲灃沒吃飯就走了,其實是我忘了做,因為一邊幹活一邊胡思亂想,難免會影響進度,擦了地、又洗了衣服,等我再看表,已經是下午一點二十分了。
程雲灃換了一套休閑裝,雖然我早就暗地裏承認,他穿什麼都是那麼的有型,可是,這休閑裝也太花哨了吧?滿身的花紋,顏色還非常鮮豔,他的頭發上還抹了好多的發油,怎麼看怎麼覺得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花花公子。唉,他那麼有錢,又喜歡玩女人,不是花花公子是什麼?我拍拍自己的腦袋:莫曉初,你怎麼會喜歡上這種人啊?
程雲灃好笑的說:“怎麼,不認識了?不好看麼?”
“那……那倒沒有……就是看著不習慣……”
程雲灃揉了揉我的頭發:“嗬嗬,這才是最真實的我,你會習慣的。冰箱裏什麼都有,午餐你自己隨便做吧。我走了。”
見程雲灃一臉輕鬆的走出門,我很想跟他說,能不能別再摸我的頭了?我會上癮的……
我站在窗前,目送程雲灃開著跑車離開,我這才如夢方醒般的追了出去,恰好,從後麵駛來一輛出租車,朝我按了按喇叭,我想都沒想就揮手攔下了,我指著程雲灃跑車駛去的方向著急的說:“麻煩你,跟著前麵那輛車!快!”
司機從後視鏡打量著我:“這位太太,那是你老公啊?”
我搖晃著出租車的座位:“是啊、是啊!快幫我追!哎呀,快要不見了。”
司機踩下油門:“放心!這種事我見多了!太太,你係好安全帶,坐穩了啊!”
司機的開車技術果然很好,沒幾分鍾,便追上了程雲灃的車,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後麵,還跟我聊了起來:“唉,我說這位太太,看你的樣子沒超過三十歲吧,你還這麼年輕,老公就在外麵偷吃,要我說啊,現在的社會,真是世風日下。”
我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啊,原來是司機誤會了!
我想要解釋:“真是不好意思,他不是我的老公……我還沒……”
司機打斷我:“不是你老公?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他包養的。唉,那你更可憐了,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非要去當小三兒,唉,如今的女孩子,真搞不懂是怎麼想的!”
我差點沒笑噴了,這位司機能不能別這麼搞笑?
程雲灃的車在一家貌似夜總會的樓前停下,司機沒繼續開過去,而是停在了旁邊的停車場。司機回頭說:“就在這裏吧,嗬嗬,位置隱蔽。”
我掏出身上僅有的一百元遞給司機,等他找錢。還好,程雲灃沒去很遠的地方,看著計價器上顯示了四十六塊,我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等會兒再打車回去,正好夠了!
“喏,給,這是找你的錢,一共是五十四塊,你看看。”
我接過錢,司機又說:“我聽別人說的,這家店好像不幹淨。你要是想進去,可要小心啊。”
我一愣?不幹淨?他指的是什麼?
我謝謝司機的好意:“我知道了,謝謝。”
剛下了車,我就看見程雲灃擁抱一個身材小巧玲瓏、但是打扮十分妖豔、穿得半透明的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從側麵看去,程雲灃的臉頰多了一道酒窩,他的動作……好用力啊。
盡管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我看見了那個女人的麵孔,我還是有著不小的震驚,不自覺的向後踉蹌了幾步。再抬頭看看那家店的招牌,野百合俱樂部。
俱樂部?它到底是,酒吧?歌廳?還是……非法場所?這就是程雲灃和楊薇薇經常約會的地方嗎?
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些什麼,楊薇薇被他逗得頻頻發笑,此時此刻程雲灃的舉動,和我初到香港時在仁安醫院冷酷的對待楊薇薇的他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在我看來,楊薇薇的笑容,嬌柔中透著狐媚,一顰一笑都在勾引著程雲灃。嗬嗬,勾引?從小就神經大條、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的莫曉初,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同小婦人一般的思想了?我,終究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我也會吃醋、會嫉妒,盡管我知道,我沒有那個資格。
他們又黏了好一會兒才摟抱著進了俱樂部,我趕緊跟著走上前,幾名保安攔住我:“對不起,請出示您的會員證。”
我指了指程雲灃的背影:“我……我來找人……”
“請出示您的會員證。”
我不服氣的說:“剛才的那兩個人也沒出示會員證啊。”
保安繼續重複著:“請出示您的會員證。”
眼看著又有好幾對男女都進去了,保安卻都視若無睹,我就隻有生氣的份兒了。算了,不讓我進,那我回去好了。我不進去也罷,萬一見到程雲灃和楊薇薇有什麼更深入的動作,我不知道能不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我低著頭正要走,一時沒留神撞到了人,我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
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回答:“嗬嗬,沒關係。”
我抬頭一看,眼前的這個男人又高又壯,長相雖然不是慈眉善目,但也還說得過去,呃,就他這副身材,就算我再使勁的撞他幾下,他應該……也沒什麼事兒吧?有兩個女人站在他的兩側,都像是粘在了他的身上一樣,穿的衣服,和楊薇薇相差無幾,裙子短的都能瞧得見內褲的花邊了,領口非常低,胸脯高聳,乍一看像是要把短小的抹胸撐爆了似的。她們畫的妝更是誇張的嚇人,濃黑的眼影,火紅的嘴唇,每隻耳朵上至少有五六個耳釘。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大二那年和寢室同學結伴去打耳洞,無痛的,我還心有餘悸了一下午呢,她們居然還戴了這麼多的耳釘,難道一點都不會疼嗎?
男人擁著兩個女人向前走了幾步,我靈機一動,叫住他們:“誒,不好意思,請等一等。”
男人回頭:“有什麼事嗎?”
我試探著問:“呃……你們……你們是要去這家野百合俱樂部嗎?”
男人看了一眼招牌,又看了看我,警覺的皺了皺眉,沒答話。
兩個女人不耐煩了:“哎呀,親愛的,咱們快走吧,不要理這個神經病。親愛的,我都等急了呢……”說著,四隻手同時在男人的身上亂摸著。
我趕緊解釋:“我就是想……就是想找個人……你們……你們能不能帶我一起進去?”
男人似乎不太相信:“你要進……這裏?”
“是啊、是啊,我……我有個朋友在裏麵,但是保安不讓我進,非要我拿出什麼會員證。”
“你的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立刻說:“是男的。”話剛出口,又覺得不妥:“不……不是……是……是女的。”我停頓了一下,又改了答案:“恩,其實……是兩個朋友,一男一女……他們剛進去不到兩分鍾……”
男人竟很痛快的答應了:“好。”
兩個女人不滿的抱怨:“親愛的,不是說好了隻和我們玩的嗎?現在多了這個神經病,我們不幹了啦……”
男人笑道:“她隻是去找人,舉手之勞而已……我隻疼你們兩個……放心……”
男人推開兩個女人,讓他們兩個在前麵走,他走在我的側麵。任由男人的目光在我的全身上下掃來掃去,可我隻能硬著頭皮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反正我穿這麼多,長的又不好看,不怕被他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