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起來!”墨宸峻冷冷打斷了二人的哭求,望著前方洛璃那執拗的背影,終於惱火的低聲命令道,“玫妃杖責可免,卻必須要罰!即刻將玫妃掌嘴二十,並從即日起禁足於玫芳苑,一月內不得踏出苑門半步,每日隻供其一餐粥食,令其深思反省!膽敢有徇私探視暗中相助者,一律重罰不饒!”
他說完便拂袖欲去,身後卻傳來一聲怒斥。
“墨宸峻,你站住!如此便輕饒那個狠毒的女人,你實在有失公允!”
墨宸峻停住腳步,慢慢回過頭。
冷琬心雙唇輕顫,盈滿淚水的雙眼正忿恨的瞪著他,而不遠處毫不退讓的洛璃,也淡淡的望著墨宸峻,麵上一片堅定。
兩個女人,是如出一轍的倔強……
墨宸峻頓了片刻,便向冷琬心走來,低頭看著她捏握成拳的雙手上那斑駁交錯的疤痕,心裏泛起一陣酸痛。
他不顧當院的眾人,有洛璃,有瀟妃,有西苑的諸多侍妾,還有許多的府丁下人,竟略略彎身將冷琬心顫抖的身子一下子打橫抱起,向眾人正色吩咐道,“從今以後,冷媵姬連同她的婢女一同搬到元嘯閣居住,府中之人,若再敢有對冷媵姬不敬者,今日的玫妃便是下場。”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
莫說那元嘯閣從未住進去過女人,就說他此時如此溫柔的抱著冷琬心的樣子,如此允許她直呼姓名肆意謾罵卻未責罰,也真真是破天荒從未有見。
洛璃驚訝之餘,黯然斂下纖眉,垂下頭去,將昏的暮色將她眼底的痛楚全全的掩了住……
而墨宸峻懷中的冷琬心卻毫不動容,她一麵掙紮,一麵揮手向他的頭和臉用力打去,痛聲悲泣道,“墨宸峻,你放開我,我不稀罕你的虛情假意!我隻要還阿音一個公道,我要公道!”
墨宸峻咬牙迎著她劈頭蓋臉的耳光,依舊將她抱緊,隻是低聲斥道,“別鬧了,聽見沒有!”
“墨宸峻,你少在人前裝好人,你的心比誰都黑,你如今隻是想穩住我利用我才這般虛偽的容忍我,可即便如此,你還是依舊無視天理依舊偏袒你的惡女人……這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因為你!我恨你,墨宸峻,我到死都不會原諒你!”
……
二人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而冷琬心淒厲的哭聲依舊陣陣傳來,清晰入耳。
“都散了吧。王爺方才的話你們都牢牢記好便是,日後若再發現有心術不正之人,絕不會輕饒。”洛璃依舊是淡淡的口吻,卻滿含著威嚴。
眾人齊齊的應著,很快便各自散了去。
洛璃眼看著有人將阿音抬走,這才也緩緩的向東苑而去。
她一路低著頭,無論晴溪和畫兒說什麼,她都好似沒有聽見一般,未曾開口。而路過元嘯閣時,她不由停住腳步,望著裏裏外外進出忙碌的人,呆立了片刻,便迅速低頭離去。
回到璃芷苑,她連晚膳也沒動幾口,一直坐在窗邊靜靜的發呆。她那副失神的樣子終於讓晴溪忍不住,她輕輕的說道,“奴婢有話憋在心裏難受,講了王妃會不高興,可是不講奴婢會憋死。”
洛璃又愣了片刻,終於回過神,勉強一笑,“那便講吧,我總不能看你憋死。”
“王妃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幫那玫妃求情!那玫妃雖然平時極力討好王妃,可她如此陰險做出那麼多讓人發指的行徑確實該罰,又難得遇到冷媵姬這麼個強主兒非要把她揪出來和她鬥個高低,況且王爺又下了命令,王妃何必要幫著玫妃,還惹了王爺不高興!”晴溪連珠炮一樣的說道,臉上滿是替她不甘的委屈。
畫兒也接言道,“是啊,看王爺當時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而且那冷媵姬如此囂張無禮,王爺都一再容忍,眼下王爺似乎是寵上了她,可王妃卻偏要和王爺作對,王妃今日著實是讓王爺下不來台,讓他硬生生收回了已經出口的命令,就算王爺再寵愛王妃,他怎會不氣惱王妃!王妃這又是何苦呢!”
洛璃輕輕一歎,“你們覺得,玫妃可受得住那五十杖責?”
“受不受得住,她也是活該!”晴溪忿忿道,“王妃素來性子淡泊,溫和善良,看不透那些表裏不一的陰險嘴臉!再說,若不是有王爺對王妃這般珍愛隆寵,王妃以為那玫妃會如此逢迎於您嗎?她最痛恨的恐怕就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