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眠從市醫院回來,筋疲力盡地癱在床上,剛睡著就被火急火燎的門鈴吵醒。
持續不斷的魔音灌耳,讓阮星眠抓狂,起身衝到門口,拿起門鈴對講機喊:“哪位?”
“物業管理員,請開門。”
門外傳來嚴肅的聲音,想起這季度物業費還沒交,她立刻熄火,有點心虛地開門。
午後秋陽的亮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逆著光,她眨了眨眼睛,才發現物業管理員身後跟著兩個穿警服的人。
對上她疑惑的目光,管理員解釋:“阮小姐,民警同誌有事找你,按照規定,我帶他們上樓,現在你們聊,我先走。哦,對了,阮小姐這個季度的物業費還沒交吧?要抓緊啊。”
阮星眠尷尬地看著管理員離開,再正視堵在門口高出她大半腦袋的民警,一個二十來歲戴銀邊眼鏡略顯斯文,一個三十多歲濃眉大眼顯得特別正義凜然。
無形的壓力讓她腳底發軟,小心翼翼地問:“警官,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是阮星眠吧?”眼鏡民警一邊向她出示證件,一邊說明,“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民警,你涉嫌一起失蹤案,現在請跟我們回公安局協助調查。”
“呃?”阮星眠瞠目,大驚失色,“涉嫌……失蹤案?誰失蹤了?”
“請跟我們回公安局協助調查。”濃眉民警強調程序流程。
他不容置喙的眼神令阮星眠心驚膽戰,立刻乖乖跟他們去公安局,這不是她撒嬌賣乖就能應付的事。
在訊問室內,眼鏡民警負責做筆錄,濃眉民警負責問話。
見她困倦又緊張,濃眉民警給她衝了杯速溶咖啡。
“喝點咖啡提提神吧。”濃眉民警把咖啡放在她麵前,“我是這起失蹤案的負責人嚴律,需要跟你核實一些情況,你必須如實回答,對你所說的每句話負責,清楚嗎?”
阮星眠喝了口咖啡,精神振奮了些,麵對嚴律犀利的眼神,謹慎頷首:“嗯,清楚。”
“你認識關鶴鬆嗎?”嚴律問,眼鏡民警在旁記錄。
阮星眠雙手緊握著咖啡杯,皺眉想了會兒,搖頭:“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關鶴鬆嗎?”嚴律取出一張照片,遞給阮星眠,“你仔細辨認照片中的人,想清楚再回答。”
照片中是位鶴發銀須精神矍鑠的八/九/十歲老人。
有點眼熟,阮星眠愣了愣,恍然大悟道:“原來他是關鶴鬆。”
“那你到底認識他嗎?”
“認識,隻是一直不知道他名字。”阮星眠暗鬆了口氣。
“一個月前關鶴鬆失蹤,家屬報了案,直到今天中午關鶴鬆才被找到。”嚴律神色愈加嚴肅,
“報案家屬懷疑你與關鶴鬆失蹤有關,他們指控你非法限製關鶴鬆人身自由長達三十四天,這情況屬實嗎?”
“不是這樣的!”情況急轉直下,阮星眠急聲否認,“我沒有限製關鶴鬆的人身自由,我是在幫他!”
“據我們所掌握的證據,關鶴鬆與家屬失聯期間,是和你在一起,這是事實吧?”
“他確實和我在一起,但我不知道他是誰,才沒法和他家人聯絡的。”
阮星眠頓覺有口難辨,以關鶴鬆如今在的狀況,他是無法為她作證的。
“按照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條規定,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式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阮星眠小姐,請你坦白交代對關鶴鬆所做的一切,爭取從寬處理。”
嚴律公事公辦的鐵麵,讓阮星眠明白,辯駁毫無意義,現實不容回避。
她到底對關鶴鬆做了什麼?
回憶遇見關鶴鬆後發生的一切,她以為她變得強悍,能夠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不會再幻想這世界充滿善意。
她放下咖啡杯,疲憊地雙手撐著審訊桌捂住臉,遭遇太多打擊而麻木的心反而不再恐懼,接受新的變故。
原以為人生已跌入穀底,不料是無止境的黑洞……這回她要如何脫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