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把她送到秋居去,依舊讓葶藶好生照看著便是,等到大局已定,再接她回來也不遲。”司馬逸頷首應下,他總是要變著法兒的為她考慮最好的,最合適的。
“那,黛燁將軍的事,什麼時候能讓她知道?”慕容冰泉遲疑著開口,為了一個本不該他來過問的問題。
“等到大局初定,本王自會告知於她。”司馬逸心下也是煩悶,他之所以瞞著她,是怕她不夠悲傷,反而會引來司馬珣的懷疑。
其實黛月惜不知道的是,司馬珣所說的黛燁之死,並不是事實的真相。去刺殺司馬桐,也不是烏驪國太子葵韋的人,而是司馬珣親自派出去的殺手所為。
司馬珣的目的,原本是想假借烏驪國的名義殺了司馬桐,好讓對司馬桐已經動了心的黛燁“英雄一怒為紅顏”,直接帶兵討伐烏驪。對外算是徹底了了心腹大患,於內,也算砍斷了黛燁和司馬逸之間的聯係。不然,若是他們二人統一戰線,他司馬珣那來之不易的皇位可就真的坐不穩了。
不過司馬珣沒想到的是,黛燁竟然願意為了司馬桐舍身當劍,如此也算是成全了他。反正對於司馬珣而言,隻要黛燁不站在司馬逸那邊,是生是死暫時都無所謂了。
然而他千算萬算,算漏了一件事。被最信任的人算計,那才是真正的一敗塗地。
翌日,早朝。
司馬逸未著朝服,一身妖孽般的大紅色蟒袍加身,難得在早朝上露麵。神色依舊放蕩不羈,哪有一副來上朝的樣子?
不過他確實不是來上朝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勤王,逼宮?
“真是難得,竟在早朝之上見到了十三弟。說起來,十三弟可是許久未進宮裏給母後請安了。”司馬珣似乎是自來熟,看到麵色悠然的司馬逸,自然的熟絡起來。
“嗯,本王是不常來,估計這也是皇兄你最後一次在早朝上看到我了。”司馬逸唇角輕輕勾動,桀驁不馴的氣勢完全淩駕於龍椅上那所謂帝王之尊。
群臣百官紛紛下跪給司馬珣行禮請安,偏偏司馬逸想不關他事一樣立在一旁。這已然惹來眾人議論紛紛,然而司馬逸在皇上麵前自稱“本王”,而非“臣弟”,亦是惹來三三兩兩非議聲。
“不過皇兄似乎有言差矣,本王隻有一個母妃,並無母後。”這是司馬逸第一次,如此開誠布公地出現違逆皇上和太後的言論。但是這確實也是他的心聲——認賊做母這事兒,他斷然認不下。雖說所有皇子公主都應該稱呼當朝太後為母後,但是他司馬逸一次都沒有叫過。
“逸王爺如此不恪守禮法,傳出去可就成了皇家的笑話了!”守舊派的一個老臣如是說道。
像這種老臣最是冥頑不靈,油鹽不進說的就是他們。他們仰仗著年輕時候的些許貢獻,抑或是仰仗著自家幾代為官的優勢,這一輩子沒什麼成就不說,就會給人添麻煩搗亂。
“就是,逸王爺該是給皇上行禮,而且也不該對太後娘娘不敬。”翰林院的連興一拱手,一副恭敬模樣讓人看著實在是覺得酸。
司馬逸靜默立在一旁沒有說話,而是由著這些大臣們各自去互掐,他樂得看熱鬧。
“無礙,無礙。”倒是司馬珣先給自己尋了個台階下,“逸王爺與朕是親兄弟,禮數可免。”他自然不會傻到與司馬逸爭這一時之氣,不過無事不登三寶殿,已經許久未見的司馬逸突然來上朝,他還真不知道他今日是來幹嘛的呢。
“不知逸王爺今日得了閑暇來上朝,所謂何事啊?”司馬珣和藹開口,一副好兄長的形象瞬間樹立起來。
“本王今日來,是想跟皇上討個說法。”司馬逸緩步走近前去,踏上青石白玉雕著龍的台階兒,步步逼近司馬珣。
“這……大膽!”司馬珣並未開口,倒是他身旁的福海,見了司馬逸如此動作,急忙出聲製止。
不過司馬逸若是能讓一個太監總管就唬著了,他可還是堂堂逸王司馬逸了?
“慌什麼?”司馬逸鳳目一橫,氣勢淩然而出。“本王不過就是想來看看,這個讓皇上和太後不顧三綱五常,拚了所有手段也要坐上的位置,是有多舒坦。”司馬逸嘲諷著輕笑道。
“逸王爺莫要胡說八道,如此舉動已然是冒犯天威,該當何罪——”連興的長篇大論還沒結束,便被司馬逸赫然訓斥。
“閉嘴!本王和皇上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這麼個狗奴才插嘴了?”司馬逸冷哼一聲,他心裏可是知道的,連興為了把他那兩個女兒送進宮裏,在關節處花了多少銀子打通關係,那銀子也都是民脂民膏。狗官一個,還敢廢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