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從來沒想過麵前這個男人,會這樣拿著槍對著自己。
她平靜的閉上眼睛,輕聲的說:“如果你真的想這麼做,就動手吧!”
一幕幕的往事刹那間湧上心頭
兩行清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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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淩晨五點,悉尼Hurstville一片寧靜。
經營商鋪的華人通常起得很早,例如餐飲、蔬菜水果店。“阿良拉麵店”也不例外,這個時間店裏已經非常忙碌了。
店主阿良是個嚴謹的中年男人,也是這家店的廚師。每天堅持親自燒好第一鍋湯,他始終認為“湯好麵才好”,這一習慣已經堅持了二十年。店主老婆娟娟負責采買、理菜、烹煮,忙得不可開交,裏裏外外一把手把店鋪打理的井井有條,阿良嘴上從來沒誇獎過娟娟,但是心裏知道,如果沒有她,這家店也不會開到今天。他們兩夫妻是典型的海外華人:吃苦耐勞,勤奮有毅力,會賺錢,卻不會享受生活。
店裏還有一個女孩子–李芊芸,在這家店工作超過一年了,很少接觸廚房,隻是幫忙帶位,清潔洗碗打掃等等粗重簡單的工作。因為她隻有十七歲,屬於非法用工,如果被發現在廚房工作,就不是打零工之類的托辭可以解釋的了。為此勞工部門來找過很多次麻煩,阿良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總是有辦法應付過去。
今天是夏至,天明的格外早。僅有的幾朵雲彩垂墜在寶石藍的天空中,一輪圓月幽靜的躺在地平線上,享受著時時吹來的清風。李芊芸擦好桌子,邊用手抹著額頭汗水,邊望著窗外的明月。北方的故國此刻應該是冬至,記得小時候每逢冬至,都要全家人聚在一起包餃子,吃湯圓,熱鬧過節。回想起那些甜蜜溫馨的情形,芊芸不禁有些黯然出神。
門口掛著的風鈴響了兩聲,這麼早就有客人來了,李芊芸趕忙迎上前去。
眼前來的男人瘦瘦高高,頭發不短不長,穿著整齊的深灰色西裝,一副東方年輕人麵孔。他笑容溫和,襯托著些許迷人的眼神,讓人不是很敢直視。
“請問需要點什麼?”李芊芸聲音清脆幹練,並沒有因為長時間打工帶來敷衍的職業感,不過因為英語帶著些許中國人特有的口音,才隱約透露出一些年齡的信息。
客人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背著手來回看了一下店裏,然後慢慢的找了個座位坐下。微笑的看著李芊芸,用很標準的中文說道:“你們店裏的招牌拉麵,給我一碗,謝謝。”李芊芸愣了一下,然後也用中文回答道:“請稍等。”
“招牌拉麵一碗!”李芊芸朝著廚房大聲喊道。
廚房並沒有回答,但過了幾秒鍾之後,就傳來了麵團敲擊案板的聲音。長久以來的默契,在客來客往中快速形成,隻需要十分鍾,一碗浮著香氣的招牌拉麵就送到了客人麵前。
“我已經很多年沒吃過拉麵了!”客人臉色突然凝重起來,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