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婭側過臉看向窗外,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了。
隔著透麵的玻璃,林婭看見了站在雨中的他。他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朝她招手。
林婭微笑著起身走了出去,她看見他扔掉雨傘,張開雙臂,她就那樣向他飛奔而去。
他說,“林婭,我要走了。”
她仰起臉龐看他,不知是雨水的原因還是怎麼了,眼前的他一片模糊。
許傾陽來的時候見林婭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眼角卻有未幹的眼淚,眉頭緊皺著,似乎睡得極不安穩。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蓋在她身上,隨即在她對麵坐了下來,對正好拿著端著茶水走過來的服務員‘噓’了一聲,示意服務員動作輕點。
林婭醒來的時候見許傾陽正坐在她對麵翻看著雜誌,絲毫不驚訝,揉了揉被枕麻的手臂,問道,“來多久了?”
許傾陽放下手中的雜誌,說道,“一會兒。”
林婭抬頭對上他的視線,說道,“你今天不光隻是順路過來看看我吧?”
“他……要結婚了。”
林婭端起放在桌麵上的鐵觀音小啜了一口,幸許是放久了,茶水有點涼了。她按了下服務鈴,很快服務員過來往她的杯裏加了少許熱水。
少頃,她隔著嫋嫋熱氣,說,“我知道,你來之前我跟他通過電話。好像正忙著拍結婚照,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就匆忙掛了。”
許傾陽有些擔心她,“林婭……”
“日子定了嗎?”林婭喝了一口鐵觀音,太燙了,燙的舌尖發疼。
“怎麼?不方便透露嗎?”
“你明知道……”許傾陽歎息一聲,“11月28日。”
林婭想了想,說道,“離年關很近呢。”
“你們……”
林婭低著頭看那浮在水麵上的茶葉,很久沒說話,出乎意料的平靜。
直到許傾陽以為她不再說話的時候,她才突然說,“我夢見他跟我說他要走了。”說完極輕地笑了一聲。
許傾陽驚訝地看了看她,卻發現她眼裏並未有笑容。
“從他剛開始一天一通電話,到後來一個星期一通電話,再到後來一個月一通電話,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徹底沒戲了。”林婭用手指摩擦著杯子的邊岩,又繼續說道,“這半年來,我一直在等,等他解決好所有的事情之後,再告訴他,我願意和他在一起。結果等來了他要結婚的消息,你說可不可笑,難道隻因我沒說過一句我願意嗎?”
“我以為他會等我敞開心扉來接納他。”林婭苦笑了一下,眼神裏有著淡淡地憂傷,“到底還是我一個人認了真。”
許傾陽麵色沉靜,半晌才開口道,“都怪我,如果當初我告訴你實情……”
林婭打斷他,“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那次在醫院不小心聽了你們的談話。”
許傾陽皺眉,“那你還……”
“心不受控製。”
兩人一時沒了言語。
許傾陽腦中有個片段一閃而過,開口問道,“小婭,你該不會去參加他的婚禮吧?”
林婭摩擦杯岩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一時沒答話,隻是抬手看了看表,說,“傾陽,你如果再不起身去機場,就要錯過班機了。”
許傾陽知道她不願回答這個問題,看了下表,佯怒地瞪她,“小婭,你故意的吧!”
“走之前記得把賬給結了。”林婭難得笑了笑,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
許傾陽看了她一下,原本擔心的心好像就突然放鬆了,他知道她能照顧好自己。走到門之前,還是回過頭來對她說,“小婭,我還是希望你能不去。”
因為去了也是隻徒增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