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私人醫院
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令人壓抑的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沈氏所有醫生,都十分緊張,——情況不容樂觀。
沈氏國際,涉及商,軍,政,更重要的是,沈氏集團黑白通吃,甚至可以稱得上是S市無冕之皇。就在這樣一個豪門世家,沒有人敢對有絕對權威性的沈氏總裁沈江磷說一個“不”字。
要是沈江磷有個一長二短,他們明天就要去見閻王了,甚至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沈母林媛坐在長長的海南黃花梨木凳上,一邊拿紙巾抹眼淚,一邊低低的抽噎。
沈忻與母親林媛坐在一起,緊咬唇,沒有開口說話,如果這時仔細觀察一下,會發現唇已滲出血來。沈瀝邁著蒼老的步子,焦急的在走廊裏來回踱步,一步一步,好似邁在了沈忻的心間,一點點敲打的她更為沉重。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老爺醒了!”一個小護士激動地給夫人小姐傳信道。沈忻猛地抬起了久久埋下的頭,這一句話,讓她覺得恍若隔世。“老爺醒了,老爺醒了!”林媛重複著這句話,緊張的麵龐才化為舒展。沈瀝終於不再踱步,眼裏都染上了喜悅的色彩。
秋色漸深,窗外的落葉還在飄著,又有誰能明白,有一種執念,叫做僅存一夏的綠意,此時此刻已然毫無生氣的葉子,伴隨著那呱噪著夏夜的蟬鳴,永遠的埋入了泥土,卻是再也等不到來年又綠青樹的春風了。
沈忻心事沉重,跟隨母親進入了父親所在的專屬病房。在這件淡淡藥物苦味彌漫開來的病房裏,沈忻竟然看到了父親已經轉醒,惺忪而虛弱的眸,無力地微眯著,四目相對,沈忻尷尬的移開了視線,轉而望向病床櫃前的一個古樸首飾盒,好奇地打量著。
隻見這盒子之上,有一塊雞蛋大小的紫水晶,柔和而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媛,我還有些話要單獨和忻忻說,你先出去吧。”沈江磷輕聲吩咐道。
任林媛紅著眼睛,也隻好屏退眾人。為沈江磷父女留下單獨的空間。
“沈忻,”沈江磷輕輕喚道,他尚且虛弱,沒有多少鋒芒,“從鬼門關回來,爸爸也想通了,你應該去追尋屬於自己的更加廣闊的天空,而不是隅居一方,你且安心的去,要是不遠接受家族事業,也罷!”說罷,沈江磷便又咳嗽起來。
受病的滋味,原本就是苦的。
“爸!”沈忻連忙為他順氣,還來不及開口證實這天大的好消息,沈江磷便接著開口了:“那個盒子,是你的爺爺奶奶的定情信物,亦是我沈氏傳家之寶!今日我把它交予你,你且記著,不到危急關頭,切勿打開!”
“爸爸,您這是做什麼?”沈忻一向是乖乖女,她也明白父母疼她,愛她,給予她最好的一切,隻是,他們忘記了她沈忻隻有十五歲,她沈忻還隻是個孩子啊!
沈氏的人一向聽從沈江磷的安排,有了這層保障,沈忻成功的兩天以後,去倫敦。隻要她願意,她還可以在那裏完成自己以後的學業。
一時間,大小姐沈忻要脫離家族的消息,如同一顆炸彈,在沈宅內爆炸開來。
傭人們竊竊私語:“我看她是瘋了吧,放著好好的大小姐不當,偏偏要做什麼脫離家族的事情,真可笑……沒了家族的庇護,我就不信她能像現在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不盡然啊,我要是大小姐,我肯定也要脫離家族,大小姐太酷了!哦,她脫離了家族以後,肯定像我想的那樣,折翼的天使遇到了欣賞她的王子,從此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了城堡裏……”“就你,別做夢了!”
……
日暮時分,深秋殘陽已經沒有了多少餘溫,隻能夠將剩餘不多的光輝撒到沈氏莊園裏,推開落地窗,沈忻依然沒有覺得溫暖了多少,她自嘲的笑了笑,在這淒苦的秋風中孤寂的站著。。柳葉般的眉低回婉轉,眉下,一雙眼恰到好處地彎起了弧度;瓊鼻之下,如同櫻桃般粉而嫩的嬌唇被抹上了豔麗的顏色,這樣一張清新而又俊俏的麵龐,作了如此打扮,更是為她增添上了無限的風情。沈忻無奈地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戴上了一張鑲嵌著深海鑽石珊瑚的紫羽假麵。
今天的她,身著黑色晚禮服,長長的裙擺勾勒出少女青澀而柔和的身姿,使她看上去愈發神秘迷人。是嗬,在今夜,她就是眾人中最閃亮的焦點,唯她才是主角。她就像是夜之精靈,靈巧地穿梭在如同迷宮一般偌大的沈宅正殿。沈父沈母為愛女準備了盛大的踐行舞會。
她提著裙擺,不慌不忙地遊走於狹窄的小道上,她在這裏生活了十五年,對旁人來說迷宮一般的沈宅,繞暈人是一件正常事,而對她沈忻而言,在不對這裏了如指掌那可就太丟人了!所以,她特別地選擇了小道捷徑。
一路上她基本沒有抬頭。
“啊!”沈忻覺得,自己撞上了堅硬而溫暖的胸膛,她往後退,那人卻摟住了她。沈忻連忙揚起小臉,隻見來人戴著一個骷髏假麵,不羈的極致黑眸中,盛滿了戲虐的笑意:“小姐,你走路也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