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擁進他懷抱,聞著他身上的香氣,閉上眼睛,流著淚水。
“對不起,我像個傻子似的不懂自己的心,像個傻子似的聽不到自己心髒的呼叫聲,還有謝謝你一直守著我,謝謝你把我裝在你的心裏,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孩子們看著不知所措的施蘭,更加得意地嬉笑起來。
哐!
一個手裏拿著水杯的女孩子向施蘭撞來,施蘭的後背瞬間被水浸濕。
“天啊,真是對不起!”
這個女孩子嘴角帶著譏諷的笑,匆匆地走到朋友們那裏。
施蘭低著頭不知所措。
因為侑蘭從小就不喜歡和人交往,所以一直是一個人。但與侑蘭不同,施蘭是個既善良又溫柔的人,所以周圍一直有很多的朋友陪伴,從未被孤立過。
女孩子們團團圍住施蘭,嘲弄著她,但施蘭隻是呆呆地站著。
海珍看著驚嚇過度的施蘭,急忙走過來,對周圍的女孩子吼道:“你們在做什麼?”
“這是對她的懲罰,誰讓她平時裝得比誰都清高、優雅。”
“就是,是我的話都沒臉來上課了。”
海珍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皺緊眉頭吼著:“和你們有什麼關係?竟然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
可能是被海珍的叫喊聲嚇到了,女生們唧唧喳喳了一會兒,就紛紛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因為這個學校聚集了很多優秀的學生,所以有人被孤立的情況很少,但是一旦成為被孤立的對象,情況就會比別的學校更加嚴峻,何況這是多事的女生學校,就更不用說了。
“沒事吧?”
海珍以憐憫的眼神看著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的施蘭。
雖然海珍把周圍的女生趕走了,但在教室裏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聽得見對施蘭的罵聲。
人已經走得差不多的教室裏。
施蘭和海珍的臉上都露出嚴肅的表情,兩人對坐著。
施蘭把自己家破產的事情和與菊黎同居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海珍。當然海珍對施蘭的嫉妒也消除了。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對你隱瞞了這麼多事情。”
施蘭低著頭向海珍道歉,海珍溫柔地笑望著施蘭,搖搖頭。
“這是什麼話,如果是我,也會很難說出口的。”
(我……真的沒辦法跟你比啊!)
溫柔地笑著的海珍,雖然流露出了傷感的表情,但施蘭並沒有發現。
(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即使你和菊黎不是兩相情願……但像是命中注定似的……指不定……你比我更了解他……你和他的秘密比我更多……你比我更……)
海珍強忍住傷感,抓住施蘭的肩膀,小心地問:“這件事,除了菊黎、你的初戀、老師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施蘭輕輕地搖著頭。
雖然不想去懷疑他……不能去懷疑他……但是……除了他不會有其他人了。
知道事實的人當中,能做出這麼冷酷的事的人隻有他……“那麼,真的是韓菊黎那個家夥嗎?”
施蘭什麼話也沒有說。
海珍望著既是自己的偶像也是好朋友的施蘭那憔悴的樣子心如刀割。
海珍用手指幫施蘭整理亂了的發絲。
“原來是韓菊黎!”
(他愛你愛得都做出了這種事情!)
海珍的嘴邊露出了苦笑。
淚水像瀑布似的從施蘭的眼睛裏流下來,曾經優雅的氣質消失得無影無蹤。
海珍緊緊地抱住施蘭,小聲安慰著。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不要介意她們說的話,你沒有錯,所以沒關係的!”
施蘭在海珍的懷裏停住哭泣,閉上了眼睛。
(韓菊黎,你真的是拋棄了我,真的是不再喜歡我了……)
今天沒看見過施蘭一次。
他呆呆地望著通往施蘭房間的牆上的門。
他的腳步慢慢地邁向那扇門,美麗的黑色眼睛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它。
突然他迅速收回眼神,背靠著門蹲坐下去。最大限度地將身體靠向門,為了能感受到她的氣息,聚精會神。
哪怕是一天看不到她,他都會焦慮不安……
哪怕是聽不到她的聲音都會思念成淚……
(會忘記的,讓她傷透心之後,我會忘記她的,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向自己的心髒插刀了。)
他非常痛苦地下了決心。
他緊緊地閉了一會兒眼睛之後,站起身走向衣櫃,目光突然掃過書桌上的習題集。
施蘭手裏拿著習題集,第一次到自己房間的情景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裏。
那時候他還說過,為了她什麼事情都會做,無論她做了什麼樣的錯事都會原諒她、包容她……
他的決心被她插過來的刀截斷。
咚咚!
被敲門聲驚嚇的他反射性地跑向門口。
但他突然停住了。
(你在做什麼呢?韓菊黎!)
切!自嘲著將步伐轉向書桌,麵無表情地望著門。
“門是開著的。”
哢嚓!
門被打開了。
他的心跳加速。
“有位客人來找您。”
親切而熟悉的嬤嬤的聲音傳到菊黎的耳朵裏。
嘲笑著滿懷期待的自己。
“怎麼辦好呢?”
“是哪位啊?”
一進接待室,就看到了被夕陽照耀著的短發的海珍。
菊黎既覺得驚訝,又覺得荒唐地笑著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