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正在上課。
除卻學生的身份,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杜老師。
她在XES教書已有一年。大三時,憑借自己的輔修專業成功應聘上了兼職英語老師的職位。周一到周五在學校上完課後,周末兩天就去外麵代課。
同宿舍的好友們心疼她的辛苦,而她卻覺得甘之如飴。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進取的人兒有錢賺。雖算不上“財迷錢奴”,但在自己能力尚可的前提下流青春汗、掙良心錢,她覺得這是一個孝順女兒、一個有為青年、一個進步女性的應為之舉。再說了,誰人會嫌錢多不成?
她捧著一顆心去善待班上的每一個孩子,孩子們自然也不是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狼。在課上,她最愛在舉例子時調侃自己,拿自個兒的“醜”、“窮”、“單身”等孩子們喜聞樂見的事實說事。孩子們經過一年的調教,也逐漸熟悉了她的沒節操、愛自嘲,一邊配合著“打擊她”,一邊默默地心中點讚。節假日裏收到的學生禮物和家長短信不在少數,對於他們的信任,杜老師感恩戴德。
“老師,你的手機響了!”
XES有規矩,老師上課時不得看手機、接電話、發短信。
“沒關係,我們繼續看下一道題。”
經過了三小時的課程,終於講完了最後一道語法題。孩子們都歡天喜地地被爹媽接回去享受周末了,思及自己還要把今天同樣的課程再講兩遍,杜老師心下略感無力。
雖說已經一年了,但對於“三個班三遍講”的模式,她仍會忍不住吐槽。是了,杜老師耐不得麻煩。
她從講台上拿起手機,看到麵試通過的短信通知後,有一種被雷劈的感覺。
麵試成她那個鳥樣也能過?這也太草率了吧!
沒去細想,她放下手機繼續整理講台上亂作一團的教具。等到一切收拾妥當後,她意外地發現教室裏還坐著一個小男生,是古靈精怪的Jerry。
杜老師對於孩子們的中文名向來不感冒,時至今日都隻能準確無誤地以英文名喚之。
“Jerry,你的爸爸媽媽還沒來麼?”
“今天換人了,舅舅會來接我。”
“那你有沒有和舅舅說清楚下課的時間呢?”
“沒有······杜老師,可以把你的手機借我給他打個電話麼?”
“拿去吧,記得跟他說清楚,我們這裏是XX路XX號。”
小男孩迅速輸入了手機號碼,杜老師當下感到自愧不如。
從小還是因為把媽媽的手機號碼當做各種賬號的密碼才強迫自己熟記那一串超過十位數的排列組合,而爸爸的號碼,向來隻存在於深深的號碼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