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假如你給的不是承諾,而是時間(1 / 3)

有一種承諾,可以用時間去計算,有一種時間,卻在承諾中永遠消失。

故事的開端是在鳳凰古城的八月裏咖啡廳,昏暗,靜雅,煙雨綿綿的鳳凰古城,沒有陽光的午後,唯有一隻貓和我。2011年10月,帶著一顆被愛情刺傷的心,穿過東西半球,流浪到鳳凰,隱居在此。結束了一段注定沒有結果的異國戀,和相機筆電為伴,每天混跡在咖啡廳裏,倒也讓心情卸了妝,放鬆不少。

故事開頭進行的有些慢,現在進入正題。2011年11月初始,已經記不得是具體的哪一天。前一晚訂好了返程的機票,意味著鳳凰逃避之旅隻剩下120個小時。似乎是為了歡送我的離開,鳳凰古城陰雨綿綿了半個月,終於出了太陽,暖暖的午後,剛從被窩裏爬起來的我,像個邋遢的流浪者,在八月裏咖啡廳完成小說的結尾。假如不是那些惱人心煩的網絡歌曲,和一股股濃重的啤酒香氣,不會注意到鄰座的兩個男人。當然,故事的開頭不是所謂的一見鍾情,而是厭惡和鄙夷。蓋上電腦,留下半杯的咖啡,告別老板娘,離開咖啡廳。假如他不說,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離開的背影,一直被一雙眼睛注視著。微信是個好東西(算是給騰訊公司做廣告麼?),回國後才注冊,卻一直沒有使用過。無法做結尾的小說讓自己心煩,打開微信附近的人,搜索一圈,發現都是出門的旅行者,有和我一樣療傷的孩子,也有純粹的旅遊團隊,各式各樣的個性簽名無不和這座小城有關。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把自己打扮一下,迎接晚上和酒吧老板說好的聚會。打開手機,無意間發現從附近好友來的申請好友信息布滿了手機屏幕,第一個就是附近100米的男生,網名“蒼*”(不便暴露網名,為了避免人肉搜索)。那個時候的微信還沒有朋友圈,看不見頭像,讓我同意好友請求的唯一原因就是這個個性簽名“午後在八月裏享受陽光和啤酒”。原來是幹擾我創作的兩個男人之一,加為好友,第一句話“你們的音樂嚴重影響了我的寫作,讓我很生氣”,對方回複“原來你就是咖啡廳裏的那個小女孩”。“不好意思,我不是小女孩”。“在我看來是的,你是作家嗎?”。“不是”。“你在鳳凰很久了嗎?”。“是的”。“你在這裏寫東西?”。“是的”。“對不起,下午打擾你了。”“沒事,不過你們的品味有些差”。一來一去,和這位蒼先生聊了近一個小時,知道音樂不是他放的,是另外一位,還知道,他是個蠻有禮貌和品味的男生。努力在腦中搜索畫麵,發現對鄰座的兩名男生毫無概念,甚至連輪廓都不存在。“晚上一起吃飯嗎?”,他問。“不了,客棧老板為我準備了。”“那晚上一起喝酒嗎?”“有約了,晚上約了喝酒”。“和誰?在哪裏?”。“根據地,你來嗎?”客氣地問了一句,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沒有太在意,畢竟是我離開鳳凰的最後兩個晚上,陌生人的見麵對我而言,不如和朋友喝酒來得盡興。

夜,在酒吧暢飲,陌生人蒼先生一直沒有出現。客人在淩晨1點之前紛紛離開,酒吧裏隻剩下樂隊和我,還有啤酒。微醺的老板關上門,開始屬於我們自己的音樂會。就在拉起柵欄門的一刹那,被一雙大手攔住。“我們打烊了”,老板客氣著。“我是來找她的。”陌生人指著我,意識到是蒼先生,連忙示意老板讓他進來,加入我們。在音樂和酒精的雙重刺激下,對麵的蒼先生是何人,和我說過什麼話,毫無概念,我知道,我又一次喝醉了。回客棧的路上,唯一的記憶就是蒼先生一直扶著我,把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有成熟男人的淡淡煙草味和酒精味,讓我想到了前一段逝去的感情。蹲坐在地上大哭,蒼先生陪著我。在蒼先生的懷裏,我不知道自己訴說了什麼,隻記得蒼先生像安慰孩子一般在我耳邊呢喃“我在呢,不難過,不難過啊……”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第二天中午,睜開眼,我還在自己的被窩裏,身邊是蒼先生的外套。

“下午請你喝酒吧,當做謝謝。”我發了微信給蒼先生。“好的”。我們在第一次見麵的八月裏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這是我第一次認真地看清蒼先生的樣子,沒什麼特別,有點滄桑,又很溫柔。“別喝酒了,喝茶吧,你昨晚上喝多了”。蒼先生叫了一壺茶,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和蒼先生聊了好多,天南海北地聊天,雖然現在已經想不起來說了些什麼內容,但卻清楚的記得,那天午後的陽光很燦爛,蒼先生的笑很溫暖。

第二天是離開的日子,收拾好了行李,告別客棧的老板,告別古鎮。蒼先生出現客棧的門口,順便說一句,蒼先生住的客棧就在我的對麵,隔著一條石板路。蒼先生給了我一個輕輕的擁抱和一句再見,帶著放鬆過後的美好心情,離開古鎮,從未想過會再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