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見
夜深了,月色從透明的落地窗外擠了進來。滿滿的躺了一地板。說不出是冷清還是靜幽。向晚舉著一杯紅酒。盛滿紅色妖嬈液體的高腳杯在她纖細白皙的手上不斷搖晃。杯沿上還印著淺淺的唇印。
從落地窗往外望去。三十五樓的高度可以將香港的夜生活全部看進眼裏,而她向晚也恰恰好是這夜生活中的一員。昨天她還是電視台一名普普通通的編輯。今天就因為家裏的事情必須貢獻出自己的身體。
上天永遠是不公平的。有人一出身就含著金湯匙。從此人生就像踏入了仙境。別人一生都隻有羨慕的份。而有的人注定出生在淤泥裏麵。明明立誌做一朵蓮花想到不會沾染一丁點髒東西。可是在往上爬的時候腳下就會有很多已經幹枯得隻剩骨頭的手將自己拉下去。一次又一次。萬劫不複。
向晚的腦子裏又回想起昨天下午那一幕,她下班回到家就發現爸爸被人捆在椅子上。一身都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旁邊的男人身上紋著一條龍。隨著呼吸正在一起一伏。向晚咽了口唾沫,問他們想要幹嘛。
紋身的男人慢慢走過來,拍拍向晚的臉:“我想幹嘛?你問問你爸爸幹了些什麼吧?沒有錢還敢借高利貸?嗬嗬,我還以為你們家有錢得不得了呢。說吧,這一百萬你到底要怎麼幫你爸爸還?”
一百萬?向晚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爸爸,爸爸卻心虛的將頭扭到一邊。那就是真的了。爸爸真的欠了別人一百萬。向晚整個身體瞬間涼得徹底。她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了。然後才顫顫巍巍的問道:“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都像是被黏了起來。紋身的男人考慮了幾秒鍾。然後吐了一口煙圈在向晚的臉上。說道:“後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我會再來的。到時候我沒有看到錢,你就等著給你爸爸買棺材吧。”
向晚被男人吐出來的煙圈嗆得不行。滿眼都是淚。卻顧不得去擦,一聽到對方鬆了口隻忙著去點頭。
送走了紋身男人,她連忙去鬆開爸爸身上的繩子。爸爸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然後對向晚說道:“晚兒,爸爸,對不起啊。爸爸發誓。這是爸爸最後一次去賭了。”
向晚真的是被爸爸氣得不行,“爸爸,你已經說過無數次要戒賭了,可你哪一次真的做到了?以前還隻是欠幾千塊。現在一百萬你讓我怎麼還?我在哪裏去找出一百萬幫你還?”
向晚的爸爸嚇得不行,拉住向晚的胳膊說道:“晚兒,你就再信爸爸一回,爸爸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你救救爸爸吧,剛剛你也聽到了。要是後天中午拿不出錢,他們就要殺了爸爸啊。晚兒,你念在爸爸養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你就救救爸爸。好不好?爸爸求求你。”說著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向晚的麵前。
向晚趕忙去扶他。然後一半無奈一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爸爸,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你去洗洗身上的血跡吧。我出去找朋友想辦法。”
其實向晚能夠想到什麼辦法啊?她東拚西湊才借到三萬,加上自己的錢。也就才五萬。五萬塊錢離一百萬實在是太遙遠了。難道自己就真的要讓爸爸死掉嗎?不能,她不能就這樣放著爸爸不管。不管爸爸欠了多少錢,在外麵惹了多大的麻煩。現在她長大了,就應該做好支撐這個家的準備。向晚抹掉眼裏的淚水。繼續向下一家借錢的地方走去。
其實如果真的要靠向晚去借。恐怕等到向晚湊夠了那一百萬。爸爸早就已經隻剩一堆白骨了。雖然生活在淤泥裏,但是不代表沒有營養。即使這營養要把自己搞得一身髒。但是為了活下去。有什麼不可以做的?畢竟,隻有活下去。才能給世界一個完美的回勾拳。才能漂漂亮亮的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上打一場屬於公平的翻身仗。
向晚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的白色小禮服。合理的裁剪將她的小細腰勾勒得像是一幅畫。及膝的裙擺下珍珠白的小腿。隨著她的緊張有一些顫抖。讓人看了更加熱血噴張。她簡單的將頭發挽了一個發鬢。用一根木簪固定住。不施粉黛的臉上有些愁雲慘霧。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她真的不知道過了今晚,到底會怎麼樣?她的一生似乎就要在今晚發生變化了。就像跳芭蕾舞一樣。一個360度的轉圈,整個人生也就會跟著顛倒過來。
剛剛徐姐離開的時候已經吩咐過了,隻要今晚好好伺候這個客人。那麼明天一早就會有100萬定金打到她的賬戶裏。剩下的,就必須等她懷孕之後才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