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微微把孩子放在椅子上坐好,然後當著孩子的麵從書架角落不起眼的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
她捧著盒子回到孩子身邊,輕聲告訴孩子:“這裏邊就是你跟錦心剛出生的照片。”
說話間,她把盒子打開,從裏邊拿出兩個膠帶封好的相框,接著毫無猶豫拿起剪刀把相框外邊的膠帶剪開,撕了下來。
藏在膠帶後的照片顯露了出來,兩張嬰兒的小臉映入洛微微的眼底。
一刹那間,時間宛若光河急速往回倒流,洛微微仿佛又回到了在醫院生產的時刻,那種痛苦難耐卻又讓她咬牙堅忍的分娩時的情形,猶在眼前,曆曆在目。
她用指尖輕觸照片裏孩子的臉龐,唇角情不自禁彎勾,眼底卻有著淚花閃爍。
“你看,這就是你跟錦心,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寶貝。”她把照片遞給虞錦凡看,含淚帶笑的模樣觸動了虞錦凡幼小心底的某根弦。
“還有這照片的後邊,是你跟錦心剛出世時帶血印下的小腳丫,這上邊還寫了我跟虞宴的名字,他是爸爸,我是媽媽。”她說著把照片翻過來,背麵果然是兩隻帶血的小腳丫,清晰地印在白紙之上。
那上麵寫著好些字,虞錦凡看不懂,可他認得上麵的兩個名字,那是錦心爸媽的名字:虞宴、洛微微。
她似乎真的沒有騙自己!
虞錦凡抹了抹眼淚,伸出手接過照片仔細端詳,入眼的兩個小嬰兒,臉龐紅彤彤的,眼睛都睜不大,怎麼看都不像現在的自己和小錦心。
但是,他曾經在李燕媽媽保存的相冊裏見過自己小時候的模樣,那個時候他還隻是個幾個月大的寶寶,又白又嫩,但模樣和這個照片裏的小嬰兒相差無幾。
所以,她真的是自己的媽媽,自己真的是她生出來的孩子?那麼他原來的爸爸媽媽呢?他們又是誰?為什麼自己從小會生活在他們身邊?
虞錦凡怔怔地看著照片,腦子亂糟糟的。
洛微微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她知道他心裏一定有很多疑問,有很多不解,她願意告訴他所有的答案,不管他聽不聽得懂,他該知道的,她全部都不會瞞著他。
“錦凡,你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麼你明明是我生的,但卻從小就不在我們身邊對吧,沒關係,媽媽現在就告訴你一切……”洛微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給孩子講起了故事。
在這個故事裏,她用童話的方式,把他們夫妻二人和簡珊的恩怨全部告訴了孩子。
虞錦凡年紀雖小,但真的很聰明,加之以前李燕也常常給他講故事,他對故事的理解能力超乎了很多小孩。
他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緣由始末,忍不住撲進洛微微的懷裏,連聲哭喊著:“媽媽……”
洛微微緊緊抱著他,喜極而泣。
母子倆的哭聲,吸引了剛剛起床的小錦心。
小妮子循聲找到書房,看著洛微微抱著小錦凡又哭又笑,連忙問道:“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洛微微聽見女兒的聲音,連忙轉頭,抹著眼淚說:“媽媽沒事,心心,你過來。”
小錦心二話不說就跑了過去,撲進媽媽懷裏。
洛微微一手一個,抱著一雙兒女,像是懷抱稀世珍寶,表情說不出的欣然滿足。
虞宴從機場回到家裏,正好看到這一幕,聰明如他,看著妻子的表情,立刻明白她已經把一切告訴了孩子。
他立在門口,看著妻兒相擁的場景,情不自禁高高揚起唇角。
那一刻,他的眼底隻剩眼前的書房,這裏就是他的生命之源,是他的全世界。
當天晚上,洛微微陪著虞錦凡睡。
母子倆躺在一個被窩裏,小錦凡靠在母親溫暖的懷裏問起了何明和李燕:“媽媽,你說何明爸爸和燕子媽媽會不會很快就把我忘了?”
洛微微伸手摸著孩子的頭,輕聲細語說:“怎麼會呢?你是他們帶大的,對他們來說,你就是他們的孩子,生命中最寶貴的記憶,他們怎麼舍得忘記你?!”
聽著洛微微柔和輕緩的聲音,小家夥忍不住往她懷裏靠了靠,伸出兩隻小手摟著她的脖子,“那他們以後會不會常來看我?”
洛微微低頭親了親孩子的軟嫩的臉頰,“當然會啊,不過以後他們再來的時候,身邊應該會帶著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到時候你可不能不開心哦。”
虞錦凡陡然抬起頭望著洛微微,神情有些怔愣,似乎一時間無法理解。
洛微微摸了摸他的臉,思索著該如何向他解釋。
可不等她組織好言語,孩子忽然又躺下了,他靠在洛微微耳邊說:“我知道了,我不會不開心的,我不是他們的孩子,不能陪在他們身邊,如果燕子媽媽能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隻要他們可以代替我陪在他們身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