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默坐在車裏，空氣漸漸稀薄，海水也漸漸滲了進來。
寂寂無邊的昏暗，似乎預示著死亡的臨近。
“不想這麼快死就放慢呼吸。”宮聖陽冷聲提醒。
事實上小小已經盡量讓自己減緩了呼吸，她倒是不怕死，但卻不能忽略宮聖陽強烈的求生意念。“你掐死我吧，真的，事後把我扔在海裏，不會有人發現屍體。”
宮聖陽轉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小女人，能感覺到她的話是發自內心。可即便是這種情況，他也真的沒有想過要殺了身邊唯一的伴兒，多留給自己一些空氣和時間。
“忍一下，救援會到的，我們不會死。”
小小不再出聲，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沒有想到自己把宮聖陽害成這樣，他居然還會在這種情況下給她安慰。
“對不起！”這人千錯萬錯，畢竟輪不到她來判他死刑！
宮聖陽根本沒理會她，感覺到海水已經漫上座位，伸手開始脫衣服。“把裙子脫了。”
小小沒動，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等下我要開車門，我們遊出去，到了海裏那身累贅的裙子會讓你送命。”
“我不會遊泳，你不用管我，自己去逃生吧。”小小連忙表態。
宮聖陽若能不死那是最好，也免得她到死還要擔上拐了一條人命的罪過……
“Shit！”宮聖陽忍不住咒罵。“以為你是個骨子強硬的女強人，想不到你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小小完全沒有反駁。“謝謝你的好意！我也沒打算活著回去，隻希望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弟弟。”
宮聖陽不屑的笑。“放了你弟弟？那女人現在自由自在，不帶孩子回去是她和你的問題，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出了力幫那死女人弄到精神鑒定證明免除了牢獄之災，結果卻一點好處都沒得到，居然還要因為她被身邊這女人誤會？真是可惡！
“你是說耿心柔沒在你手上？那她搶去的遺產呢？”小小仍是不信任宮聖陽會如此好心。
“區區一百多億，我宮聖陽還不放在眼裏。”不是他說大話，以宮聖陽的身家，他想要的隻是特區的權勢和在總部的業績，這點錢算什麼東西？！
小小略鬆口氣，希望事實真如宮聖陽所說，可她也不能不交待一下自己那筆遺產的安排。
“幫我個忙，你要是能出去，替我告訴席修遠，讓他在我弟弟滿十八歲以後把我讓他照管的錢交給添添。”
“有遺言自己打電話說，別指望我那麼好心！”宮聖陽靜坐在冰冷的海水裏屏息等待水位達到可以打開車門的高度。
打電話？小小心裏驀然竄過一絲激動，可是她根本沒有帶手機出來。“你的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
宮聖陽摸出自己泡了水的手機塞給她。
小小接過去，好在手機質量沒話說，泡了水也沒有死機。
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淩天辰的手機號，沒辦法，她實在不記得席修遠是什麼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