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軒瞟一眼她的護照,低聲說:“他會把我們的出行記錄都抹掉,放心。”
“你怎麼知道我的事?”夢溪頓時警覺起來。
“二哥下棋輸給我。”
“那又怎樣?”
“賭約是告訴我一個隻有他知道的秘密。”
“楊承軒,你以後不準再玩棋!簡直玩物喪誌。”
“還不是被二哥激的,明明他下棋那麼臭,還樂此不疲的挑釁我。我隻是想滅滅他的氣焰,不可一世的家夥。”少年似乎覺得這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就算下棋也不能有賭約。性質不一樣。”
“好了,好了,耍什麼小孩子脾氣,我以後不再探聽你的事就是。左右你是我姐姐,我也是關心你啊。以後咱倆就相依為命流浪海外了,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夢溪推開他硬湊過來的臉,做掐脖狀:“不準說出去。”
“投降。絕對保密。”承軒舉起雙手。
夢溪白他一眼,才收回手,扯了一本雜誌來打發無聊的長途飛行。
她離開,已經不是第一次,可是沒有哪一次離別會因為不是第一次而變得更為經驗純熟,更能心平氣和。這一次重逢,****更濃,距離卻越發遙遠,她體會到絕望失落,再也灑脫不起來。
除了認識的經過,其實他們在一起後,真的算得上純粹,於知君確實沒有利用她任何事。被歐陽珈一通清算,她反倒覺得是自己承了他太多情。當初還以為是宗越峰幫她打通了星泰的關節,原來竟然是他。難怪那天在左岸國際,包括後來徒步路上,當她提起宗越峰,他會那麼生氣。
此間種種,她已經沒有了與他對質的欲望。既然已經做了選擇,一切就這樣畫上休止符吧,世事繁雜,活得那麼清楚也未必是好事。他們不必再彼此折磨。假若再繼續,她害怕來日歲月將那尚未明確建立,剛剛冒尖的愛情一點點消磨殆盡,那樣她大概會生無可戀吧。
有時候她也回想,也許就是因為他當初的一走了之,她才會記得他那麼久,就像大哥說的,最怕的不是未曾得到,而是得到並享受過,那個人卻突然收回去了。她怨恨他,怨恨命運,其實到底,也不過是錯用了愛的力氣,又假使,她不那麼刻骨銘心過,盲目愛過,其實他身上有許許多多她難以忍受的缺點,怪就要怪,他們分開的時候,還保持著最美好的觀感體驗,她全身心投入愛情,依戀深重,才會引發這許許多多的後遺症,讓愛的慣性持續到現在。但任何事情都該有個結束,她說過最後到達墨脫就是結束,不過是提前一點,並無大礙,他應該明白的。誰都會怪她指責她,可她知道於知君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