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安知,翻了一陣字典之後,告訴她“焱”字。
溫月,“你們,還真是隨性啊。”
蘇霓隻好訕訕笑著,卻沒料到小姑娘反而更興奮,一雙大眼睛黑的發亮。
那被人抱在懷裏的小嬰兒,隻還瞪大眼睛四處看四處瞧,皮膚吹彈可破,牙牙嚷起來時,還格外開心。
可他猶不知,到某一天自家的小姐姐因為口誤叫的“丫丫”,真成了他小名時的切膚之痛。
……
沒過多久人便到齊,文寧抱著焱焱一桌一桌去打招呼收紅包,蘇霓則和陸長銘一起坐在主席位上。
“天氣很好。”
沒有用上遮雨的簾子,而此刻仰起頭,便還能瞧見頭頂密布的繁星,點點綴在如墨一般的天際。
男人靜靜坐在一側,深黑的雙眸裏映著女人清麗的臉孔。平日裏冰冷五官,在瞧見她的那一刻便緩和下來,立刻綻放出笑容。
“是啊,很好。”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兩人靠的很近,周圍的喧鬧聲仿佛都與他們無關,外頭閃爍著的霓虹,讓整個院子更顯靜謐。
也不知過了多久,文寧抱著焱焱走回來,旁邊是陸彎彎端著的盤子,摞了厚厚的一層紅包。
“蘇霓,焱焱一直在打哈欠,你喂他吃點然後哄睡了吧。”
“好。”
蘇霓抱過孩子,卻沒料到小盆友感覺到不對,忽然張開嘴哭鬧起來。
她剛起身欲接過,身邊的男人卻先她一步將孩子抱過去……
陸焱焱表示,他真的還小,對媽咪比對爸爸要熟悉太多太多。
陸長銘將他抱起來,苦惱非但不止,反而愈演愈烈。到最後嚎啕大哭起來。
那張小小的臉蛋上,布滿了眼淚。
男人伸出手指,輕落在細嫩的皮膚上。
擦了擦。
“可能是餓了,你那又沒吃的。”
蘇霓莞爾,作勢要將小盆友接過去,而同時,終於發覺男人不對勁。
她抱走孩子時,男人的反應很遲緩,甚至於手臂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動作,僵硬著懸在半空……
“蘇霓……”
男人低沉的音在她耳邊響起,沉鬱而溫雅。
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移了過去,任憑懷中孩子哭鬧也不曾改變。
“抱歉。”
……
刺耳的聲音劃破夜空,救護車很快趕來,在這個喧鬧的日子裏,載著人離開陸宅。
院子裏和花園裏擺了的席位上,很快便空蕩蕩的。
文寧抱著孩子上車,很快跟上去。
陸焱焱才剛滿月,在車子裏瞪大了眼睛四下裏看。
那時的他尚且不知,就在自己滿月的那天,陸長銘拖延了許久的病情終於複發,在宴席上暈了過去。
暈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抱歉。”
……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
蘇霓始終握著他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可聲音卻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在狹小的車廂內,儀器“滴滴”響個不停,而她哆嗦的聲線,卻仍能清晰傳遞到每個人耳朵裏。
“你說不會再拋下我們的……”
她鼻尖泛酸,眼眶通紅。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都在那瞬間湧了起來。
這一個月,陸長銘每日都會進行康複訓練,從未有過人和耽擱。哪怕辛苦哪怕明知希望渺茫,可他從未說過放棄二字。
他很努力,努力想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