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了幾秒,頰上飛落一片嫣紅,總有著說不出的羞窘意味。
隨後深呼吸幾次,再度揚起臉。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裏便隻容下他一個人的模樣。
清冽、幹淨、又染了一分與生俱來的自信。
於是捏緊了他領帶,踮起腳尖,湊在他下巴上啄吻了下。
“就當報恩,以身相許?難道陸先生嫌我生過孩子坐過牢,不想娶我麼?”
想。
他日日夜夜的想。
隨後再度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
清晨,監獄的會客室。
兩人卻將這裏的空氣染的那樣溫暖……
……
男人很快離開。
初雪仍密密麻麻地從頭頂往下降,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的媒體正陸續趕來。
他離開時還撞見了一兩家,隻是他身上始終彌漫著的疏離氣息,終於是訕訕地走遠。
黑色賓利很快消失在眾人視野裏,媒體記者識趣守在門外,在清冷的天氣裏默默等待。
陸長銘是徑直朝某個方向行駛的。
一個小時前,傅北安總算給了消息。
“我在那地方等你,你一個人過來!”
他說的那地方,是去郊外別墅的一處路上。
環山公路,如刀割一般的冷風,和越發密集的雪。
出了城,路上的雪漸漸便厚了起來,來的人少,也來不及清掃,黑色汽車駛過時,便像是在一片雪白的天際裏劃過一道黑線。
深濃如墨。
山崖邊停靠了一輛藍色小車,有人坐在駕駛座,正拿了望遠鏡朝對麵看。
陸長銘出現時,他才終於推開門,下車。
外頭是清冷孤寂的天色,他身上穿著厚實的羽絨服,手裏拎著一個白色手機。就這麼當著陸長銘的麵,幾步走到懸崖邊上。
後者沒有任何動作,緩步下車,視線跟著他的移動而轉動。
“怎麼,要扔下去。”
眼見著傅北安已經走到懸崖上,一隻手朝外頭探出去,手機便懸在一處。
那模樣,是再明顯不過的威脅。
“緊張嗎?這是唯一的一份,我沒有任何備份。隻要扔下去,蘇霓的案子就永遠翻不了”
“陸長銘,你還幹站著做什麼,求我啊!”
許是寒冷的天色讓他有些激動,又或許是近日裏太過密集的追捕讓他無處可退,此刻麵色猙獰,頗有些要魚死網破的意味。
“要不,你從這裏跳下去,我拿著錄音去救蘇霓。她和你女兒的下半輩子我也會幫你好好照料著……”
越是激動,陸長銘就越是冷靜。
他仿佛沒有發現對方情緒的波動,反還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就這麼筆直地站在原處。
深黑的眸越過傅北安朝懸崖下看去。
驚濤拍岸,冷冽的風卷起深黑的海水,一次次拍打著懸崖。
半晌,陸長銘忽的收回視線,“她就是在這片海上出事的吧。”
十幾年前,傅家的小公主乘坐飛往牛運的飛機,在起飛後不久失事,掉落在這片海裏。
陸長銘凝眸,抬起手指著某個方向,“從這裏,往外海50海裏的地方。”
“你還記得……你明明都記得。要不是你,她怎麼會在聖誕節離開,怎麼會非要乘坐那班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