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小姑娘幾句,便領著她去洗漱幹淨。
等忙完打發了蘇淼淼去吃早餐,溫月也終於出現在客廳。
仍是一身素白的衣裳,一頭又黑又長的發垂落在麵前,素淨的臉上沒有任何瑕疵,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單薄,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刮跑。
“你還在呀。”
她一眼便瞧見蘇霓,端了一杯牛奶走過去,眼裏的哀怨似乎因為蘇霓的存在散去些許。
“我還想著要跟你說說話,昨天太不冷靜了。”
走到陽台,外頭倒是一副天朗氣清的好風光,隻不過涼風陣陣。溫月身上卻隻一身簡單的晨縷。
而下一刻,那從樓上走下來的男人卻已經示意傭人把外套遞過來。
說不出的細致體貼。
溫月披上外套,總歸是暖和一些,這才嗬著氣靠近陽台,嗅著外頭幹淨清爽的氣息,“昨天那一下,陸大少沒事吧。”
“他不要緊,隻是刮蹭了下。沒有大礙的。”
“那就好。”
溫月沉默幾秒,手裏捧著的牛奶在掌心裏晃了晃,隨後眨眨眼,“不然我得內疚的。”
“一直覺著你們合該在一起的,四年前你離開,還當是沒了可能。”
她垂眸,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映了清淺的影。
蘇霓卻隻輕輕一哂,沒有回應。
哪怕幾年沒見,兩人卻總還是有默契的。
溫月也知道她在想什麼,當即細細靠過去,“以前的日子不管怎樣都過去了,可這些年他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裏。蘇霓,你要不就跟他好吧,別再耽誤日子了。”
“不差這一會。”
多少年都耽誤了,她如今有的是耐心。
蘇霓想,低頭又喝了一口熱牛奶,才發現溫月一直緊緊盯著自己,頓時失笑,“那你呢,繼續這樣下去?這也太不像你性子。”
“月月,既然你勸我勇敢一些邁出這一步,我同樣也希望你能幸福。”
溫月若有所思,麵上笑容輕輕淺淺的,卻也無法讓人瞧出情緒。
隻是,仍舊捉摸不定。
等了半晌,她才伸手在兜裏翻找起來,直到尋出一個小小的鐲子,“原本是給孩子準備的,沒想到他連戴上的機會都沒有。”
“總歸是傾注了我的心血去廟裏求來的,就給淼淼帶上吧。算是我這幹媽給的見麵禮。”
她攤開掌心,裏頭藏著一個細細的銀鐲子。
上頭刻了許多紋路,隱約還能瞧見平安二字。
蘇霓點點頭去拿,日光灑在那一抹淡淡的銀色上,熠熠生輝。
她不是沒注意到溫月驟然泛紅的眼眶,更沒注意到那幾乎在發抖的手掌。可心裏頭更明白溫月這樣做的原因。
無非是要忘掉那一切,忘記那段悲慘的過去。
然後,將這不知被她拿出來看了多少次的鐲子送出去,徹底結束那段噩夢。
“她會喜歡的。從四年前我就告訴她有個幹媽。”
蘇霓笑開,小心收了妥當,清麗的眸揚起,直直看向對方。
或許,她們都能再努力幸福一點?
……
陸長銘是早上七點離開的別墅,天色未明時便開了車往市區而去。
“昨晚割腕她被搶救過來之後,淩晨五點多醒來,醫生剛去看時還很正常,隻是不說話。後來沒過多久就拔掉了管子。說是一定要見小少爺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