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還是理直氣壯。
可一下子,臉上的淡淡紅暈卻一直染到了耳根子上。
陸長銘拖著長長的尾音“嗯”了一聲……
“你別在那自作聰明。非要說擔心,也是因為你喝了酒,現在出去就是酒駕。”
捏緊掌心,蘇霓卻有些懊惱起來。
連她自己都說不好現在在說什麼,而身後傳來的低笑也正證實了這一點。
她咬著唇,幹脆拿了衣服走到浴室裏去。
“去洗澡嗎?”
這還用問?
蘇霓走進浴室,連理會也不曾,便又將門甩上。
男人聳聳肩,沒有開口說話,可視線卻不曾移動。
在浴室門被關上之後,立刻拿出手機。
上頭有幾條消息,是周弋發來的。
他到現在才有時間回複。
“周弋,她怎麼回事?”
“鬧自殺呢,說是一定要見到孩子。人已經被救下來了,沒有大礙,但這件事現在還沒讓小少爺知道。而且,她想見你。”
陸長銘輕哼,“她還是認不清自己的立場。”
“或許吧。但看今晚的架勢也不像是假,割腕之後血流了滿地,醫生過去輸血才保住的命。”
沉吟半晌,也聽出了周弋的意思。
陸長銘以手撫額,終於點頭,“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就過去。”
……
浴室裏“嘩啦啦”的盡是水聲。
沒過多久蘇霓便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這邊傭人準備的衣服有些薄了,剛洗完澡就穿在身上,服服帖帖的不說,還有些通透。
她擦了擦臉,毛巾從旁邊移開時便瞧見了那躺在床上的男人。
已經不再是剛才的模樣,而默默捧了本書就著燈光細細品讀。
沒出去啊。
蘇霓腳步微頓,走過去時視線正好和男人相對。
他放下書冊,朝她揮揮手,“上來睡吧。”
一米八五的床,實在稱不上大。
可別墅客房都差不多,大晚上的四處安安靜靜,蘇霓一邊擦頭發一邊在想,總也不好再去打擾別人。
可男人就躺在床上,身側縮著那細細小小的姑娘,還主動移出了些許位置。
隻差沒有拍著被子對她說,“過來過來,來睡……”
甩甩頭,蘇霓總算甩開腦子裏那些雜亂的心思,磨磨蹭蹭走過去,卻並沒有在他身邊,而是抱著小姑娘,給她換了個姿勢。
自己再掀開被子躺下。
一左一右的,都側身躺在小姑娘旁邊。
“這樣也挺好的。”
陸長銘忽的開口,聲音低低沉沉的,沙啞之中帶了些說不出的滿足意味。
隨即換了個姿勢,半撐著手臂朝她的方向,黑眸裏凝了許多深濃的情緒,像是染了漫天星光。
蘇霓總歸是看不過去。
“我們不是夫妻,也不是正常的一家三口。”
她忍不住輕嗤,“就算躺在一張床上也不能代表什麼。”
他嗯了聲,挑眉瞧她,“不代表就不代表,你幹嘛那麼緊張?好像我要在這跟你做似的。”
陸長銘也是心情大好,他沒試過和小姑娘一起睡,更沒想過有一天自己還能安安靜靜的和她以及女兒一起躺在床上。
“至少得是她不在的時候。”
家庭教育很重要。
蘇霓嘴角抽搐,卻隻緩緩揚起下巴,“隻是怕你誤會,胡亂和淼淼說不該的話。”
“淼淼?”
男人半眯著眼,手指落在小姑娘軟嫩的臉蛋上,想碰又生怕擾了她,便聳聳肩,“我的女兒,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心裏有數。”
“哪怕你養了她四年,也改變不了她身上留著我的血的事實。”
他眸色沉靜,繞著小姑娘發絲的手指忽的頓住,“蘇霓,你究竟在怕什麼?”
話落。
整個世界都陷入岑寂。
蘇霓隻要掀開眼簾,就能瞧見男人直勾勾望進自己眼底的眸光。
其實那樣的真沉、冷靜,可她卻始終沒有抬頭。隻是替孩子掖好被子之後,便幹脆轉過身,沒去看他。
可身後那道灼熱至極的目光卻始終停留著,讓她有些焦灼,又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好在,男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之後,總歸是關了燈,隻留下床頭那暗暗的小盞。
有醇厚低沉的嗓音響起。
“以前當著麵說要睡了我的人是你,和老太太交易非要嫁我的人也是你。甚至主動放了藥爬我床的還是你。也不過就十年,怎的這樣膽小了……”
就十年?
蘇霓捏緊拳頭,生怕自己真忍不住翻過去揍他
“那時你不常掛在嘴邊,讓我試試看你。”
“蘇霓,現在換我問你,要不要試試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