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卻是慕言之毫不留情的嘲笑,“我看是你忍不住想自己生一個。”
畢竟有人單身快十年了……
想到這,慕言之不免有些同情。
默默朝他看了一眼,下意識站到一側。他是即將有家室的男人,不好跟人同流合汙的。
……
最後一抹夕陽落下,病房內的燈光也顯得更加明亮。
窗外深沉,天花板上橘色的光落在男人臉上,將那冷硬的下頜線條軟化了不少。他隻緩緩靠回到枕上,修長的雙手交疊在身前,身上仿佛自帶了一股暖意。
“聽他說了溫月。”
陸長銘刻意等她緩了緩才開口,聲音沉沉的,卻是陳述句。
蘇霓悶悶地應,“你一早就知道。”
“我又沒離開海城四年,徐家這麼大的事,自然知道。”
“可你沒告訴我。”
這話有些胡攪蠻纏了,陸長銘麵色沉了沉。自然他先是失憶,又忙於公事,並沒有義務也沒有機會特意告知她。
可瞧著她那有些委屈的模樣,那些辯駁又生生塞回肚子裏,“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可我已經……”
蘇霓抱緊了小姑娘,幹脆將她抱在一側,擰緊著眉走到床邊,瞧見男人眼底的無奈之後,才掐了掐手指,按下那些糟心的情緒。“她怎麼變成那樣的。”
“就算沒了孩子,月月也不是會封閉自己的人。何況她對徐晉南的情分,更不可能用這種方式放棄他。”
陸長銘皺眉,斟酌著要如何說明,“徐家四年前出了變故,溫月是被逼無奈放棄了肚子裏的孩子。國後不久徐家老爺子去世,徐晉南和葉衫舉行了婚禮。”
之後的事他自然不必再說。
蘇霓狠狠抽氣,隻恨不得能追出去狠狠揍徐晉南一頓,“他怎麼能和別的女人結婚?!”
“月月那麼愛他,她陪了他二十幾年,徐晉南怎麼就能……”
娶別的女人呢?
她是親眼見過溫月對徐晉南那些刻骨情意的,哪怕明知兩人不倫的關係,卻飛蛾撲火一般地靠近他。分分合合不知多少次,到最後她也以為兩人終究能打破世俗束縛走在一起。
豈料隔了四年,竟是這樣的結果。
“徐氏危在旦夕,娶葉衫既能顧全公司,又能保護溫月。他這麼做於情於理都是應該。”
應該?
蘇霓瞪圓了眼,聽著男人那輕飄飄的語氣,全身都不舒坦,“於情對不住月月犧牲了的孩子,對不住月月這麼多年對他的付出。於理更對不起他曾經的承諾!”
“換做任何男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做這個決定。”
就事論事,徐晉南當時的情況,早已沒有更好的選擇。
可這話一出,蘇霓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了,一聲聲粗重的抽氣聲響起,她幾乎是再也忍不住,衝著那男人低吼,“陸長銘你什麼意思?所以換做你,也會和別的女人訂婚,拋棄我和淼淼?!”
他愕然。
滿臉的不解,俊臉上布滿了莫名其妙,“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蘇霓你不要胡攪蠻纏,我們和他們的情況怎麼能混。早前我就告訴過你,他倆是他倆,無論關係如何也影響不到我們。”
“可他們那樣相愛,現在月月卻落的這個下場。你呢?甚至你並不愛我,我們的下場隻會更慘不是麼?”
哪來的邏輯?
陸長銘一掌拍在桌上,臉色鐵青。
房間裏一時安靜下來,蘇霓瞧見男人陰沉的麵色,那透著一股涼氣的雙眸,情緒跟著沉下。
低咬著下唇,“跟你說過的話,敢情你都當成了耳旁風是不是?”
這一巴掌大約拍的太大聲。
在角落裏玩平板的小姑娘嚇了一跳抬起頭,眼睛裏有些驚懼神色。
蘇霓回頭瞧見了,心裏更是煩亂,連忙走過去抱著她。
他說什麼了?
除了承諾不會和她搶淼淼之外,什麼也沒說不是麼。就算現在周弋還叫她陸太太,就算他昨夜裏拖著傷病的身子大老遠去找她,抱著她安安分分睡了一宿。
可那又能代表什麼呢。
“媽咪,別吵架啊。”
抱緊那小小軟軟的身子,膩膩的音就已經落在她耳邊,隨即是蘇淼淼濕濡的唇,直直印在她臉側,“吵架不好的。”
她沒吵架。
蘇霓在心裏這麼告訴自己,她隻是有些亂了。溫月和徐晉南如何,說到底跟她和陸長銘是沒有太大關聯的。可她篤定了的是那兩人如今的結果。
她有些害怕,四年前若非命大現在恐怕是真慘烈的。
可如今兩人之間似有若無的有多了些東西。
他甚至還失憶了。
那自己呢?
又和當年一樣,不管不顧地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