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便能辨認出這是什麼事件,點開往下看,更多更誇張的猜測一覽無餘。
“二十多年前陸氏已經如日中天,就相當於有人謀殺現在的陸長銘哎?還順道給他扣了個偷情的帽子!”
“逍遙法外了二十四年,早該落網了。”
蘇霓腳步忽的頓住,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瞬間炸開,幾乎奪走了她所有力氣!
她點開頭條新聞,瞧見上頭那對著鏡頭不住哭泣的老太太。
那張蒼老的麵容如今格外憔悴,因為得知了自己兒子的真正死因而泣不成聲。
“這件事我們也是碰巧才發現,畢竟當年那款車型因為那場事故並未量產。如今想來,車子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人心啊。”
“我們陸家人,一貫的規規矩矩做生意。從未想過得罪誰。隻是生意場上,不由人的事實在太多,現在想想,二十四年前,究竟會有誰恨我兒子,甚至還連累了蘇太太……”
她哭出了聲。
視頻十分混亂,有人正在播報,“九十二歲的陸老太太在現場暈厥,現已送往醫院。時隔二十四年得知兒子死於他殺,相信大家都能體諒她現在的心情。而我們同樣也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好一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蘇霓唇角抖動了下,露出一個說不出是笑還是哭的表情。
她隻好捂著胸口靠在一旁,隻覺得那口氣悶在胸口吐不出來。
片刻後,便揮手攔下一輛出租離開。
小姑娘快放學了,她總不能再耽擱下去。
可那怨氣,卻無聲無息堵了上來,壓在胸口那處,竟生生要將她堵到窒息……
“客人,去哪?”
出租車師傅已在催促,蘇霓好算緩過勁,啞聲開口,“一心幼兒園。”
她握緊了手機,神色愈發難看。
沒過幾分鍾,車子便已經到了幼兒園門口。已經有不少小盆友在外頭等著,蘇霓四下張望,並沒有看見自家小姑娘。
她認出了歐老師,主動走過去。
手機正好響起。
男人此刻正盯著電視屏幕,一雙冷厲的眸裏沒有半分情緒,聽見那邊的動靜,聲音便又沉下幾分。
“是我。”
“陸先生。”
蘇霓費了好大的勁才能保持平靜,而此時歐老師已經走了過來,和她打招呼。
“新聞看了?”
電話那頭,男人低沉的聲音又忽然傳了過來。
他竟主動提起這件事!
蘇霓猛地拽緊手掌,唇畔的笑容有些心酸,“陸長銘,什麼這麼做……”
她把東西交給他的時候,真以為他會妥善處理。
至少第一時間看見消息時,她以為那是陸長銘爆出來的!
蘇霓緊緊掐著掌心,任憑尖銳的指甲嵌入肉裏,她那樣用力地咬著唇,生怕自己克製不住便叫嚷出聲。
好在,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似乎有人在那。
她聽見陸長銘和那人說了些話,而後便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這是我手裏唯一的證據了,老太太把它交出來,誰還會再懷疑到她身上?她成了最沒有嫌疑的人。”
“所以,你就是為了她,所以故意要走這些東西的是不是?!”
男人神色微凝,“不,我說過會幫你。”
“你也說過不會騙我!”
“你也說過會妥善處理這件事!”
蘇霓有些激動,哪還顧的上是否有人在一旁,心口仿佛堵塞了一塊重重的石頭,就這麼埋住了她的呼吸。
她重重喘氣,心口的委屈猛地湧上來,“你說,不會再騙我啊……”
一陣誇張的沉默。
岑寂在兩人之中蔓延,蘇霓的呼吸聲越發明顯,幾乎就在炸裂的邊緣。
而同時,男人手裏已經拿到了那一張薄薄的紙,“是申楠少爺傳真過來的,說是在您看之前,誰也不能過眼。”
“知道了,你先出去。”
“好的。”
周弋說完便走,那一張紙已經被妥善折疊好。
他緩緩打開,手指竟克製不住的有些顫抖……
十分簡單的一份數據,甚至不算正規。
電話裏仍是蘇霓有些酸澀的音,他到嘴邊的解釋哽在喉嚨。
黑眸瞪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盯著上頭幾個醒目的字!
樣本1,4周歲女孩,檢材,頭發。
樣本2,32歲成年男性,檢材,頭發。
他一掃而過分析表格,目光直接跳轉到最後一行。
根據DNA檢測結果,基於15個不同基因位點結果的分析,這種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為……
“99.9999%。”
男人終於再度開口,啞聲念出了這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