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離開海城……”
許久,陸長銘才又開口。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身側那張好看的臉上,那瑩白、精致、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些模糊、卻又讓他移不開視線的一張臉。
“專心開車,陸先生。”
蘇霓自然是注意到了,淺淺的一個笑容回來,略帶無奈,“安全第一。”
“嗯。”
沒有直接應,但這聲淡淡的音卻已足夠。
很快,黑色賓利出現在那略顯老舊的小區外,最後停在一棟單元樓下。
蘇霓揉了揉發疼的頭,拎著裙子要下車。
“謝謝你送我回來。”
她推了推車門,卻沒打開。
格外寂靜的環境。
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喑啞的聲音。
“聽說。”
“你是我前妻。”
有些突兀,卻又在恍惚中帶著一絲確信。
這一路上他似乎都在遲疑,用各式各樣的方式試探著。到最後沒了法子,選了最直白的一種?
蘇霓的腦海裏,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
然而到最後,卻也隻是應了兩個簡短的字。
“是啊。”
是前妻,曾是夫妻,可現在、緣分早盡了。
“抱歉。”
陸長銘忽的有些煩躁,手指在方向盤上來回摩挲著,最後幹脆伸到旁邊拿了一支煙。
點燃。
淡淡的煙霧便彌漫在整個車廂,他沒征詢她的意見,隻是恍惚看著那張在煙霧下的臉。
有多久了呢。
四年又四個月,他不曾見過這個人,不曾聽聞過她任何消息,甚至不敢派人去找。隻能任憑那名叫思念的東西在最晦暗的角落裏攪弄著心緒,夜夜難眠。
“沒必要抱歉嗬,我們是和平離婚。”
“她們真不該在你麵前提這些,就讓你忘了這一切多好。”
不知道不留戀的人,總是最幸福。
曾幾何時,蘇霓也希望自己能忘得幹幹淨淨的,希望那五年、不,是從認識他那一刻起的所有記憶,通通消失幹淨。
“原因呢?”
“性格不合。”
蘇霓淡淡甩下這幾個字,清冷的眼又忍不住往陸長銘那邊撇去,非要盯著那雙眼仔細瞧,仿佛這樣就能看透他。
“那麼,我對你好麼。”
“不好。”
這個答案,卻是沒有任何猶豫的。
蘇霓又敲了敲車門,示意他開鎖。
“女人畢竟無法抵抗男人的溫柔體貼,你要對我好些,我們就不會……”
真的不會麼?
說到一半,反而是蘇霓自己不敢相信了。
“算了。”搖搖頭,又覺得現在還去想這些,實在是庸人自擾,便幹脆地下了車,“都過去了。”
“陸先生。以後我們可能還有再見的機會,希望這件事不會對你造成困擾。”
她剛說完,沒去看陸長銘那在煙霧後模模糊糊的臉,便轉身朝樓上走去。
二樓燈光一直亮著,蘇霓進了樓梯之後腳步便加快不少。
莫名的心慌。
男人坐在車上,霎那間已經分不清心裏是因為終究見到她而欣喜,還是因為她剛剛那句“都過去了”而沉悶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