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銘不住的咳嗽,臉頰漲紅,那尖銳的目光仿佛刀一樣,直直刺入護士心口裏。
她顫了下,哆嗦著就說了出來。
“陸原先生出事的時候,您太太,就是蘇小姐,在裏麵,還有單醫生。等醫生急救的時候,他們倆卻都不見了。”
“蘇霓?”
聽見這個名字,陸長銘總算恢複了些冷靜。
那雙冰冷的眼緩緩眯起,格外迫人的氣息也漸漸收斂起來。到後來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的低吼,“現在她人呢?!”
“不、不見了。”
男人怒不可遏,“什麼叫不見了!”
“就是誰也沒看見人,隻知道他們上了電梯。可能已經、已經離開醫院了……”
“嘩”的一下。
陸長銘仿佛聽見自己腦子裏那根名叫冷靜的弦斷掉,他凝了兩秒,而後忽然扯掉輸液管,作勢便要起來。
這一動作,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脾髒受損之後,他本就該在床上躺著。
先前回國一陣折騰,現在又要下床,護士眼看著阻止不了,整個人都慌了。
攔不住,她隻能扶著,見他咳嗽幾乎要將肺都咳出來,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陸先生,您真的不能下床。申楠醫生交代過的,您要是現在下床,可能會造成脾髒二次破裂、心肺功能負擔過重……”
“閉嘴!”
咳嗽間隙,陸長銘終於能緩過神嗬斥一句。
好在那冰冷的話語總歸是有效,護士立刻住了嘴,沒敢再發出聲音。
倒是外頭也聽見了動靜,申楠總算趕到。
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情況,陰沉著一張臉什麼也沒說就幹幹站在那。
“怎麼,你覺得你這個樣子能追到她?”
慕言之也跟在申楠後頭,站進來一瞧這情況便要去扶,“追誰?”
“她走了有一會了,再不追……來不及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完整說出一句話,接著便又是一連串咳嗽。
慕言之一個箭步過去扶住他,讓陸長銘身上大半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他這才稍微好過些。
“申楠,把那藥給我。人追回來之後,我都聽你的安心治療。”
“她如果不是鐵了心,不會大半夜跑。何況陸原出了事,她也脫不了幹係,這一跑,日後要再回來,嫌疑隻會更重。”
“我得把她追回來……”
斷斷續續的,總算把一段話說完。
可申楠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等到話音落下,他已經捏緊了拳頭,驀地低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什麼樣子!”
“蘇霓要走,你就算把她人攔下來,心還在這嗎?你就不怕追到一半,人回來了,你命沒了!”
一陣沉默。
護士早就退到了一旁,連慕言之也沒插嘴。
陸長銘還在咳嗽,一陣陣的不停歇。
等他咳完,模樣又萎靡了不少,連那雙透著光的眸,都仿佛睜不開了一樣。
可他緊緊拽著慕言之,手上用不了力氣,骨節都拽成青白青白的顏色,這才掙紮著說出幾個字。
“本來,就是值得拿命去的人……”
“她走了,就不會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