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話說完,電梯門便已經打開。
蘇霓往後退,立刻就要進去。
可男人的動作比她更快,幾乎在電梯將要合上的前一秒,便將之按了回去。
另外一隻手,用力鉗住她肩膀。
蘇霓動彈不得。
“複不複婚,你說了不算。”
他輕笑,唇角扯開的弧度帶著一絲自信,就這麼湊近了蘇霓,任憑兩人臉頰相貼。
而那新長出來的胡茬,就這麼落在蘇霓細嫩的臉頰上。
有些許刺疼。
蘇霓屏住了呼吸。
連她自己也鬧不明白,為什麼不敢太靠近他,為什麼忽然、緊張得快要喘不過氣。
“你最近去醫院的次數過於頻繁了,暴飲暴食不說、氣色也不是很好。生病了麼?”
陸長銘作勢去撫她的臉。
可蘇霓揚手,便揮開。
“我沒事!”
她自己身體,自己清楚。
而蘇霓忍不住要開始懷疑,他又到底,知道了多少。
好在,她現在低著頭,眼睛直勾勾盯著男人那雙精致的皮鞋。沒讓他注意到那份忐忑。
低低沉沉的音就在蘇霓耳邊響。
“或許,應該帶你去醫院?”
“不去。”
陸長銘很有耐心的模樣,就這麼站在她麵前,沒有離開的意思,卻也沒有更進一步逼迫她。
“我總覺著,你另外還有事瞞著我。”
他開口的時候,聲音一貫是輕輕的。
“蘇霓。”
他輕歎,“我在等你自己說。”
原本,還沒有那麼確定。
可此刻她的反應,反常的安靜又忐忑。
陸長銘說不出心底的那份感覺是什麼,眸光一寸寸地深了下去,最後落在她臉上,瞧見那一絲不確定的緊張。
而自己,則是竊喜,
或者慶幸。
蘇霓確定自己原本還算平緩的心跳,此刻已經張狂著仿佛要跳出來一樣。全身上下,連呼吸的節奏都已經紊亂。
她咬著唇,雙手攥得緊緊的,已經被修剪平整了的指甲,就這麼按在掌心裏。
有些許疼。
蘇霓偷偷往後頭去按電梯按鍵。
驟然,手被一道溫熱的掌包裹住。
她倒抽了一口氣,定定僵在那。
“沒說清楚之前,我們就在這耗著。今天我有的是耐心。”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眸光忽明忽滅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而那隻手,則緊緊壓著蘇霓的,偶爾揉捏下她的腕。
蘇霓吃了痛,驚呼一聲。
“怎麼了?”
他反射性將那隻手抓起來,還瞧見上頭的淤青。
是那日被他生生捏的,竟許久也不見好。
“疼也不說。”
蘇霓抽回手,心裏沉沉的,“咯噔”了下。
她勉強笑了笑,笑意半點不答眼底,這一下子絞盡了腦汁,卻想不出什麼理由圓過去。
最後隻好憋了句,“早就不疼了。我也沒生病,就是病了,也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
他眯著眼,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眼。
直到忽然明了過來,唇畔那丁點笑意,也終於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