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第一眼就看見了你,這是上帝給我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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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特靜躺著,巨大的疼痛好像已經麻木。當銀得發亮的小刀一層一層剖開淋漓的血肉,把沾滿滾燙血液的子彈取出,亨特隻是眯著眼,不肯閉上。子彈掉進一旁準備好的鐵皮白碗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聲音讓他的耳膜陣痛。
醫生給他打了嗎啡,劑量大或是小他並不了解,大腿上一陣陣傳來尖銳刺痛,眼皮沉重,卻僅僅隻是不想閉眼。
醫生的聲音模糊,說的是德語他也聽不懂。接著,醫生先離開,護士處理完傷口也走了。
門輕輕扣上,亨特的腦袋微微偏轉,眼見著房間裏就剩下他一人,終於無力的閉上眼。
傷口疼的更厲害了,爸爸媽媽也曾遭受過這種痛苦嗎……也許更疼也說不定……
額頭上冒出冷汗幾乎打濕了他的頭發,睫毛,汗水滲進被單和枕頭,頭發黏膩地貼在臉上,而輕微小小的一個舉動卻會牽扯到巨大的痛楚。
亨特全身都在發冷,控製不住地顫抖。一雙柔軟的手掌霎那間包裹住他布滿汗水的小手,她在說話,可是他聽不清,隻覺得那聲音很溫柔,溫柔得像媽媽一樣……
“媽媽……”
他無意識地喚著。那雙溫暖的大手顯然一頓,又用他無比安心的力道再一次包裹。
“小亨特,睡吧。”
“我陪著你。”
我陪著你……
這句話太清晰了,亨特的眼角驀然間劃過一滴淚水,“媽媽,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他不斷喃喃著一句話,聲音越來越輕小直至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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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臨陣脫逃,軍隊慘敗,波蘭大部分地區向第三帝國屈服,無助的華沙市民卻仍摻著血淚奮力反抗。
麵對一片廢墟的華沙,麵對已經深入波蘭心髒的德軍,赤誠滾燙的愛國情懷卻拯救不了一個破敗的國家。
長達二十天艱苦卓絕的鬥爭,麵朝光明,工人毅然提起槍用鮮血覆蓋華沙的土地。
9月28日,最後一場巷戰壯烈打響,同在這一天,華沙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