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秘書,死人是不需要食物的,給她喝就等於浪費。”
雷冥遠漫不經心的坐到辦公桌後的大椅子上,饒有興味的目光從季默然身上轉到冷靈溪身上,最後鎖定的是冷靈溪的臉上,滿意的在冷靈溪臉上看到了憤怒。
可惜啊可惜,他還想要聽到她的破口大罵呢!
季默然悶聲不吭地將咖啡杯遞給了冷靈溪,冷靈溪接過時,手指忍不住顫抖了下,幾滴從杯沿濺了出來,濺到了季默然的套裝上。
冷靈溪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季默然微微鬱希,“沒關係。”然後,完美地退場,她要的就是這效果,剛才她特意加重了手勁,也利用了冷靈溪瞬間的心不在焉。
“好了,這下就我們兩人了,請問這位女士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雷冥遠眯起眼睛,目光銳利,藍色的瞳仁閃爍著的是高深莫測的光芒,仿若暗夜裏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胸有成竹地等獵物主動上鉤。
冷靈溪抿了抿唇,神色略微尷尬,擺明她的難以啟齒。
“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我可不像冷女士這般清閑。”
雷冥遠修長的手指輕叩辦公桌,語氣中,透露出他的不耐煩。
他就要逼迫冷靈溪,逼迫到她無所遁形,其實,她若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找上自己的吧?
冷靈溪用力地絞扭著自己的手指,努力讓她的聲音保持冷靜,“冥遠,難道你就放任著禹不管嗎?好歹他也是你的父親?”
“父親?他盡過父親的責任跟義務嗎?我可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愛,你找我來,不就是為了錢麼?”
雷冥遠從辦公桌上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點燃,望著冷靈溪,眸底掠過一絲深沉。
雷冥遠的漠然回答,他眼底的冰涼,無一不讓冷靈溪寒心,“可是——”
“我恨死了你,所以將一切對你的仇恨都挪到了鬱希的身上,她是無辜的,如今連我都受到報應了,為何獨獨讓你好過?你說——”雷冥遠頓了頓,輕輕呼出了一口氣,一個漂亮的煙圈婷婷嫋嫋,緩緩上升到半空,他忽然掐滅手中沒抽幾口的煙蒂,整個人站了起來,雙手抵在辦公桌麵上,目光炯炯,“你說我雷冥遠像個救世主嗎?我寧肯幫一個乞丐,也不會幫你冷靈溪的。雷禹,也算是他自作自受,當初他選擇你,就是他最大的劫難了。”
手,一陣冰涼,冷靈溪覺得雙腿也僵化了,喉嚨裏一片幹澀,“那好,我走。”
雷冥遠把話說得那麼絕然,冷靈溪覺得這一遭真的來錯了,可惜她真的山窮水盡了。出了山洞被帶回T市之後,他們雖然不再受到囚禁般的生活,可是她遺忘了金錢,十一年來,她徹底遺忘了生活還需要金錢,需要柴米油鹽醬醋茶。
她冷靈溪跟雷禹,十多年前年前就被判了死亡的人,如今莫名活了過來,人家雖然認不出他們了,但是生活還要繼續,當她去警察局時,發現戶口被注銷了,他們原來的賬戶,早就被雷冥遠給捐出去了。雷禹需要進療養院,他如今的身體需要人照顧,自己需要賺錢,維持生計。
之前她去了幾家公司,人家都嫌棄她年紀大了,又沒學曆,而年輕時她唯一幹的是陪酒女郎和繪畫,可是她已經多年不動筆了,如今她也算是人老珠黃,就算她願意拉下臉去重操舊業,也沒有客人會坐她的台。
雷冥遠在冷靈溪起身離開時,眸光稍稍暗了幾許,看來,他也並不是如表麵表現的無動於衷。
冷靈溪,是需要吃點苦頭,至於雷禹,他進療養院是遲早的事情,手頭拮據,如今冷靈溪並未將雷禹給送進療養院,她用手頭的現金租了個簡易的民房,這幾天正在東奔西走,四處借債,想要盤下一間店麵,做點小生意。
中午的時候,雷冥遠去了一趟冷鬱希的學校,守株待兔,校園門口,停著一輛超炫的蘭博基尼,來往的學生,還是忍不住多看兩眼。
若不是雷冥遠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塊臉,相信會有很多女生圍上來搭訕。
cherry說要去外頭吃,冷鬱希本不想出去,但沒法子,誰叫如今cherry是房主呢?強龍不壓地頭蛇,馮蕭奇老媽感冒了,他沒法陪cherry吃飯,這差事自然就落到了冷鬱希頭上了。
想起下課前馮蕭奇千叮嚀萬囑咐,她還真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罵醒他?
半年不見,頭一次回到教室,發現以往很少說話的同學都圍上來問長問短,冷鬱希發現自己還挺有耐心的,當他們問到歐陽啟迪,冷鬱希便閉口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