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陽啟迪他們一行人搬石頭搬得滿頭大汗時,雷冥遠跟冷鬱希已經在石室內呆了整整一天了。
冷鬱希跟雷冥遠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某人有時候很討厭,明明她沒有原諒他,他卻老實趁機占她便宜,雖說昨晚在她懷中睡著了,也不代表白天也要躺在他的懷中。
冷鬱希腦海中很混亂,記得下午時,那個歐陽武月來過,說晚上要讓他們一家人相見。
秋澤將十一年前已經被定為死亡的冷靈溪以及雷禹給綁著推進了第五間石室,歐陽武月的聲音很冷漠,“不要太感謝我。”
冷靈溪看上去還好,就是肌膚受損,身上衣服破爛,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估計身上也是這樣,受了不少的拳打腳踢。
雷禹已經瘋了,神誌不清,有些歇斯底裏,進來若不是冷靈溪強製牽著他的手,製止他躁動的情緒,估計他早就撲過來咬人了。
雷冥遠冷冷看著他們,不置可否,他的吃驚隻在他們剛進來時稍稍怔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但是冷鬱希能夠察覺出來雷冥遠並不如他表麵那麼平靜,已經瘋了的雷禹是他的親生父親,而他恨了那麼多年的冷靈溪是他的繼母。兩個人都曾讓他不好過過……
雷禹看上去很頹敗,長長的胡子看得出來很久沒有大理了,或許已經長虱子了,眼眶深陷,曾經烏黑茂密的頭發稀疏白了一半,臉頰凹陷,就算穿著一件破舊的黑色大衣,也能夠感覺到大衣裏頭是如何的空曠。
冷鬱希愕然,她的詫異慢慢地表現在臉上,曾經這兩個人都疼過她,所以相較雷冥遠的無動於衷,她倒是顯得有些激動,她抿了抿唇,輕聲喊道,“爸爸,媽媽。”
本來已經被冷靈溪安撫成功的雷禹聞言,又開始歇斯底裏起來,想要掙脫冷靈溪,盡管冷靈溪已經從身後用力禁錮住他的腰,不想讓他做出出格的事情。
但是冷靈溪失敗了,她自己被甩到地上去了,雷禹就算這副瘦弱的身軀,但力氣還是比冷靈溪大。
冷鬱希有刹那的恍惚,覺得冷靈溪身上的傷痕累累都是雷禹造成的,曾經深愛她的雷禹,他瘋了,所以不認識任何人了。
冷靈溪看到她,從開始就沒有激動過,或許是已經在這個地方呆了太久,與世隔絕太久,磨滅了她曾經的風華,她的精神雖然不至於出現雷禹那樣厲害的崩潰型瘋癲,但是看上去明顯也不是很好。
冷鬱希能夠理解,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石室呆上十年,人不瘋也要瘋了,至少她無法確定若是自己,能夠堅持多久。
瞬間,雷冥遠忽然伸手,一把將心不在焉的冷鬱希給扯入懷中,因為雷禹的靠近,他情緒很不穩定,若不是雷冥遠抱著冷鬱希轉了一圈,躲開了雷禹的攻擊,他或許已經撲過來,非要搞到你死我活才罷休。
就在剛才,雷冥遠清楚地在雷禹的臉上找到憤恨,曾經的風流倜儻早就在他身上找不到痕跡了,滿臉的滄桑跟落魄,才是此刻雷禹的真實寫照。他這些年過得都是些什麼日子?
相對於這點,他更好奇明明已經死去的兩個人,怎麼會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麵前?難道是……等他們平安無事後,他一定要親自去問個明白,不過這時候的他多少都感激這兩人還活著,這樣,他的砝碼又多了一個。
雷冥遠隱約可以猜到,但是他無法衍生出同情來,雷禹給予雷冥遠的親情少之又少,而且他在母親自殺當晚,都不願意趕回來,那個時候父子關係已經岌岌可危了,此後,當雷禹娶了冷靈溪,這父子關係惡劣到了無以複加,至少在雷冥遠看來,雷禹已經沒有當父親的資格了,從他搬出家就可以看出來。
雷禹想要攻擊冷鬱希,這一點,雷冥遠在雷禹盯著冷鬱希的時候,就能夠察覺到了。
所以他才會條件反射,抱起冷鬱希,迅速躲開他的魔、爪,隻是雷冥遠不太明白,曾經疼愛冷鬱希的雷禹竟然在瘋了還不忘攻擊她?
這個時候,冷靈溪倒是為他解答,果然坐正了雷冥遠心中的臆測,“鬱希,你不要太靠近你爸爸。”
冷鬱希自嘲地勾了勾唇,“他不是我爸爸。”為何到了這個時候,冷靈溪還要狡辯呢?
冷靈溪吃了一驚,瞪大眼睛,差點忘記按捺住不安分的雷禹,“鬱希,你都已經知道了。”
冷靈溪的視線最後落在雷冥遠緊緊攥住冷鬱希的那隻纖細的手腕上,就怕她如脫韁之馬,不計後果脫離他的保護範圍。
“鬱希,你不能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