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裏?”
今日之事,雷冥遠麵對歐陽老爺子可以理直氣壯,但麵對英若芳,心裏多少還是有幾分理虧。反正是順手之事,他也沒有必要撕破臉皮,答應了下來,遂點頭道。
“回我的公寓。”
英若芳麵對雷冥遠不冷不熱的態度,心頭多少有些受傷,剛才父親本想送她回去的,但是卻被她拒絕了,她追上雷冥遠,想要他給自己一個交代,兩個字“不要”,就抹殺了她對他的一切辛苦付出,抹殺了她對他的濃戀。
她坐上副駕駛座,眸中滑過濕濕的液體。她微微仰起了頭,曾有人說過,眼淚流回到眼眶裏,心就不會那麼痛。
雷冥遠握著方向盤,一聲不吭,深邃的瞳仁盯著前方的路況,若有所思。
在紅綠燈交叉口,他停了下來,這個時刻,正是洛城交通的高峰期,英若芳選擇跟來,當初並沒有想到這個,在第一個等待中,她內心生出微微的渴求,她在懷疑是否是上天都看不過去了,為她做的彌補呢?
“冥遠,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英若芳心在痛,在滴血,她還是愛他,就在剛才,對著他棱角分明的冷峻側臉,她發現比起成為洛城人人口中的笑柄,她寧可雷冥遠有一點點愛她。
她不想認輸,這是她頭一次付出感情,毫無保留地傾瀉出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沒有可能了,若芳,以你的聰明,應該知道早在昨天我提議延期婚禮時,就該察覺到了。”
雷冥遠麵色未變,一臉平靜不過,但是話語中,多少帶了點歉意。
“若芳,你以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隻要合理,又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會盡我所能幫你的。”
雷冥遠倒是大方給了承諾。
英若芳雙手放在膝蓋上潔白的婚紗上,她覺得這話聽起來很可笑,雷冥遠這麼迫不及待給承諾,到底是怕自己趁機勒索還是要挾呢?
他從來沒有給過自己承諾,卻在這一刻,如此迫不及待,這是多麼得令人匪夷所思啊。
“冥遠,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解除我公關部經理的職位嗎?我們沒有結成婚,我很遺憾,但是那份工作,我並沒有想要辭去。對一個女人來說,事業愛情雙雙不如意,那簡直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我如今雖然沒有得到你的愛情,但是我還是想要保住這份工作的。”
英若芳說得一臉誠懇,雷冥遠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些意外。
他以為他們如今走到這個地步,英若芳會一氣之下,不來上班才是,畢竟公司是非多,英若芳平日裏就受不住閑言閑語,這一次風浪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來得大,沒想到她倒是平靜下來了。
但英若芳卻很明白,若是她辭職離去,她真的半分把握都沒了,至少在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她想要引起雷冥遠的愧疚,就必須呆在那裏。
大眾輿論,她再也不管了,也顧不了了,所有的事情,不可能麵麵俱到,各方麵兼顧,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她英若芳隻是一個期盼雷冥遠愛的小女人呢?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我以為你會不想在公司呆下去了。既然你願意,我當然是歡迎的。”
雷冥遠承認英若芳在工作上的能力有目共睹,的確是優秀的,這或許跟她是歐陽家人有關,家裏父母長輩對她多少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
再說,英若芳呆在公司,表明至少如今,他還不用麵對歐陽家的翻臉,趁著這個時候,他需要好好盤算一番,未雨綢繆,以免被打個措施不及。
歐陽家當下的重心,肯定都放在如何逼迫歐陽啟迪跟冷鬱希離婚,暫時不會將所有的矛頭針對他雷冥遠。
冷鬱希,又是冷鬱希。
雷冥遠修長有力的手指有些火大的敲了幾下方向盤,冷鬱希這個可惡的家夥,竟然一聲不吭就結婚了,這個意外讓他到現在還無法接受,還有她懷孕以及孩子沒了的事情,都讓他無法靜下心來。
這一天,是雷冥遠認為人生過得最糟糕的一天,當晚,如同之前跟冷鬱希冷戰的幾日一樣,他繼續失眠抽煙,反省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在等待,等待私家偵探送來冷鬱希前幾天的作息,可是他心頭又無比確定那個九周的孩子就是他自己的,隻因為那一夜的瘋狂纏綿。
躺在臥室裏,他了無睡意,坐在客廳,他沉浸在煙霧繚繞中,那一片白茫茫模糊了他的神誌,讓他開始痛恨起寂靜,這處公寓,仿若失去了冷鬱希,一切都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