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起來了。”林皓的聲音輕輕的,頭微微低著,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那就好。”夏文澤柔聲說道,說罷給林皓夾了一塊雪域豆沙。
“這個熱著吃好吃,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夏文澤感覺林皓的情緒有些低落,他覺得林皓可能是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怪他,提哪茬不好非得提失去記憶的事。
夏文澤自責的同時開始轉移林皓的注意力,希望他能夠開心點。
“你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林皓突然抬頭麵色複雜的看著夏文澤。
夏文澤並沒有出聲,想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我妹妹的忌日。”
“同時也是你離開我的日子。”林皓說道。
夏文澤不吭聲了,推開門出去了。
林皓就定定的盯著那扇打開的門,他聽不到夏文澤離開的腳步聲,當然也就聽不到他回來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夏文澤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壇酒,兩隻空碗。
“陪我喝點?”夏文澤舉了舉手中的酒,搖晃著問道。
“行。”林皓說著,因為他記得太醫並沒有說過不讓夏文澤喝酒這樣的話。
夏文澤便不出聲了,打開了酒封壇的紅布,將兩個大碗斟滿了酒,這才坐下。
夏文澤咂了一口酒,才說道:“夏元風來找過我。”
“他找你做什麼?”林皓有些不淡定了。
“說是要接我回去,我沒同意。”夏文澤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聲音依舊溫潤。
“什麼時候的事情。”林皓眉心輕輕蹙了起來。
“你昏迷的時候。”夏文澤說到。
“那個時候你不是在我身邊嗎?父皇那個時候下了戒嚴令的啊,他怎麼進去的?”林皓繼續問。
“找人假冒了古彤。”夏文澤說的。
林皓大概知道了,古彤和他爺爺負責他的病情,他說的話在禦林軍那裏有一定的分量。
“我總覺得這裏麵有些問題,當時我和師父以為夏元風察覺到了,之前暗中調查的事情被夏元風知道了,應該是夏元風覺得這個人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了,才將這個人暴露出來。”
夏文澤頓了頓,喝了口酒繼續說道:“可是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古家雖然神秘,但是你身邊的人你應該不會不調查吧。”夏文澤問道。
“夏元風……古彤……”林皓喃喃著,然後繼續說道:“古彤幼年在夏國待過。”
“在夏國待過。”夏文澤說道。
“是。”林皓說。
“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趙安泤是為了趙家昌盛所以必須站隊,羽洛是為了自由,羽墨是為了生存。那麼,古彤是為了什麼?”夏文澤說道。
“你在懷疑他?”林皓說道。
“你不好奇他在夏國都做了什麼嗎?”夏文澤問。
“當年古老先生為了解一味奇毒,去夏國找毒藥,便把古彤帶上了,你知道的,古彤的鼻子靈的很。”林皓將之前他查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說的對,當年古彤是自己向父皇請願調到我身邊來的,這些年我也懷疑過,但是他要害我我早就死了。”林皓淡淡的說道。
“我說這些你可能不信,但是他那張臉和性格都太有欺騙性了,無欲無求的,那是和尚。”夏文澤說道。
“我注意,畢竟夏二王子以不按套路出牌文明,誰知道他會不會是在離間。”林皓說道。
夏文澤垂下眸子去倒酒,他就知道林皓不會信,畢竟相對於古彤來說,他回到他的身邊才不到一年。
但不知為何,心裏總會有隱隱的刺痛。
夏文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來,將碗中的剩下的酒一幹而盡。
連自己都不能免俗啊,越得到就越想奢求。
早就知道答案的事情,卻因為不忍看到他將來會措手不及,而選擇了自己忍受。
辛辣入喉,隻餘無邊苦澀。
“你終究,沒有信我。”夏文澤喃喃,看向了透著陽光的窗楣,沒有看到林皓微微收縮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