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我在最美的年華遇到你,請讓我珍惜你。
如果讓我在最後的時刻失去你,請讓我記住你。
如果讓我在彩虹的盡頭回憶你,請讓我等待你。
如果讓我在天空的雲端看著你,請讓我愛著你……
也許何以雲這輩子都想不到,自己在最突然的時刻遇到了顧憶,在最彷徨的時刻,選擇了顧憶,曾經最討厭的人,也許真的會變成這輩子再也忘不掉的人。
何以雲合上庭審的筆記,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一看表,果然又是淩晨三點了。何以雲茫然地抱著雙手歎了口氣,自從選擇從事律師這一職業後,自己還真的沒怎麼睡過覺。最近一直再幫一個叫祁玉生的中年企業家打官司,他是中化企業的高層領導,因為涉嫌貪汙公司公款而被起訴,其實都是職員自己私下挪用公款吃喝,然後栽贓到管理員的頭上。在中化這種大企業裏,暗箱操作這些事情屢見不鮮,除了收集和他關係不錯的公司下屬的供詞外,缺少的,就是證明那些發票明細的作假關鍵證據。這個祁玉生,一把年紀做到這個位子,在最後還是免不了遭人暗算。
何以雲打開窗戶,晚風帶著夜裏特有的涼意灌滿了整間屋子,也讓自己清醒了不少,看著遠方漸漸消逝的燈火,何以雲的視線漸漸模糊,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紫雨湖畔,那些篝火,那些笑聲,水花聲,林子汀的叫聲,還有他一直凝望的眼神和自己的心聲。
眼淚無聲無息的劃過臉頰,沒出息,說好不哭的。都十年了,他也許早就不在這座城市了,甚至不會與她相處在同一片夜空下。繁星閃爍間,一如他清晰的笑臉。
“何以雲,你知道嗎?在彩虹的盡頭……”
“彩虹的盡頭……,顧憶,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在哪?”何以雲走進臥室,拿出放在衣櫃最底處的盒子,盒子裏是一封信還有一張照片。信裏隻有一行字:
雨停後,去彩虹的盡頭看看。
何以雲苦笑,她跑過無數的街道,穿過大街小巷,追逐著天邊的那道彩虹,可是,她到最後才發現,原來彩虹是沒有盡頭的,所謂的等待,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當她最後看到那副寫著標語的廣告牌時,無法抑製的心情推動著她去找,去尋,當她滿懷信心地找到那家正在修建的大樓時,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夢幻泡影般覆滅了,橫幅被工人撤下,大樓停工,所有的在建工程全權交給了另一個企業,說是原來的老板不在了。
顧憶,為什麼每次我快要找到你的時候,你總是離我更遠呢?何以雲抹去臉上肆意的淚水,合上信封,和當年顧憶打籃球的身影一起,再次封存在盒子裏。
“嗡…嗡……”手機響了,何以雲回過神,走到桌邊拿起來一看,是短信:這個星期天陪我去參加一個酒會,帥哥多多哦!
這個林子汀,何以雲搖了搖頭,用食指點了回複鍵:對不起,我這周末有事不能去,要準備庭審的相關證據,所以……
半晌,何以雲又按下刪除鍵,很長的一篇拒絕話語變成了簡短的一句話:好的,我沒事,周日下午四點海棠公園見。
很長時間沒有出去了,何以雲淡然地看著窗外,微風搖曳著窗簾,像是某人的心情一樣,起起落落著。
然而,後來何以雲才知道,原來一切隻是一個開始。
何以雲在鏡子麵前反複打量著自己,這件鵝黃鑲邊裙子是去年過年時林子汀送她的,由於太過暴露,加上自己一年到頭都是黑色的工作服,完全沒有場合給她穿,這一次,終於有機會了呢,何以雲滿意地看著鏡子裏麵粉黛略施,輕紗薄裙的自己,感覺這六年青春真是白白浪費了,她選了一雙看起來不是那麼單調的高跟鞋,臭美地擺了個pose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