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寶寶說說我的事吧。”成朗隻想讓林希塔的心神從那個素未謀麵的男人身上離開,從不訴之人前的自己的一切,成朗卻想讓林希塔都知道。“好,其實我一直也好奇你的眼睛為什麼是藍色的?”林希塔好不容易平複了一下心情,成朗的主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從深陷的往事中回過神來。林希塔往裏挪了挪,讓出床的一半位置,成朗躺上床,耳朵尖都紅了,略帶僵硬地把林希塔摟進懷裏,沒瞧見懷中女孩紅透了的臉。
“我的母親是Y國人…”成朗笨拙地輕拍著林希塔的背,他清晰記得很小的時候,每次他不開心母親總是這樣抱著自己輕拍著背。很多年前梟鷹幫在成朗的爺爺手上尚是不入流的小團會,年輕英俊的父親成軒在Y國買軍火時邂逅了成朗的母親,風情萬種的克麗絲汀,雙眸如大海般多情迷人,兩個年輕人很快墜入愛河,克莉絲汀義無反顧地跟著成軒到H國。
幾年後兩人有了孩子,成朗,有著和克麗絲汀相像的藍眸和父親俊朗的外貌。成朗六歲時,那時候的梟鷹幫正值新舊交替期,成朗的爺爺死於幫會內鬥,父親成軒在外戰內鬥中扛下了梟鷹幫。當時鋒芒漸露的成軒遭受到當時漢市最大幫會的誅殺,那一夜的槍聲停下時,成軒失去了最愛的女人,成朗失去了母親。從此成軒變得冷厲無情,為了壯大梟鷹幫無所不用其極,幫會迅速崛起的同時,成軒對自己的兒子從來不假辭色,成朗天天麵對的是繁雜的課業和殘酷艱苦的打手訓練。
當梟鷹幫足以在漢市隻手遮天時,成軒在一個夜裏帶領親信對當初那個幫會展開報複,手段之殘忍,無情屠戮,宣泄出成軒所有的恨意。那一夜,如同失去克麗絲汀的那一夜,漫天血色。成軒帶著滿身的血腥氣回到梟鷹本堂,在房裏喝得酩酊大醉,摩挲著克麗絲汀笑得極美的照片,哭得像個孩子,站在門外的成朗在那一刹選擇原諒了父親多年來的冷漠。
可是沒等到父子倆的關係破冰,幫內的二把手許海輝叛變,在一次軍火交易中聯手軍火商設下圈套射殺成軒,成朗羽翼未豐,被迫逃亡。逃亡時,成朗發現自己在Y國的私人賬戶彙入一筆巨額,自己在一夜間富可敵國,才知道成軒預料到自己的瘋狂勢必遭到報複,加之幫會裏暗流洶湧,早已早一步將自己的所有資產折現轉移到兒子名下。
成朗有些無措,“知道我的事,寶寶會害怕嗎?”他從沒怕過什麼,無懼道上的圍追堵截,無懼生死,可他怕單純的林希塔知道自己的身世時勢後,會對他感到恐懼,會覺得他危險不堪,會選擇遠離他。林希塔就像他在一團黑暗汙穢中遇到的唯一火光,讓天性淡漠的他變得貪婪,他不想失去她。可懷中的女孩久久不語,成朗不禁有些狼狽,環抱的雙臂忽然不知如何自處。
一雙柔荑卻捧住了他的臉,四目相視,林希塔眼中沒有恐懼,小酒窩若隱若現,歎了聲,道,“阿朗把我看得太笨了,當初裝傻隻是有意把你留下,我不問,隻是因為我尊重你的意願。阿朗,謝謝你願意對我坦誠,但是我不怕,無論你是誰,無論你的出身是什麼,無論你麵臨的是什麼境遇,我都不怕,因為我能感受到你是真心對我好。即使我明白你將來要走的路有多凶險,即使我可能什麼忙都幫不上,但是我已經認下了你這個朋友,就不會為求平安而對你置之不理!”
成朗懸著的心落地了,是啊,他怎麼能忘了,寶寶重情義,不矯情做作,一直以真性情待人,但對事極其敏感聰明,當初自己粗略的解釋怎麼瞞得過她。那一晚,兩人褪去尷尬,似乎有什麼已變得不同,成朗明了卻不點破,林希塔卻沒捉住一閃而過的心髒的悸動。
此後每一日,成朗總是軟硬兼施拖著林希塔去健身俱樂部,還租了舞蹈室,請來了舞蹈教師,驕傲如成朗,那一晚寶寶麵對往日情敵的自卑落寞讓他不能釋懷。在他心裏,寶寶該是一直有著小任性,桀驁不馴的。他要讓寶寶知道,她的魅力無人能及,哪怕隻是相比淺薄的皮囊。無論未來麵對什麼樣的場合,他都想讓寶寶能自信張揚,絕不屈於人下。當漫長的冬季過去,萬物複蘇的春季也將走到尾聲,如今站在落地鏡子前的林希塔,證明了努力沒有白費,汗水也沒有白流,修長雙腿交疊,身姿曼妙,一舉手一投足皆嫵媚,姿容雖算不上傾國傾城,可靈氣的雙眸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林希塔,成朗,尚熙三人的談吐修養,如貴族般的氣質,在路上的回頭率接近百分百,即便是林希塔和尚熙淘氣胡鬧,對旁人而已也如同一副美好畫卷。尚熙繼續著跟閻王搶人的生意,林希塔的餐廳生意火爆,她對娛樂業的投入收入頗豐,手上掌握的股份漸漸翻了幾倍,但依然不願真人露麵插手所控股的公司。成朗一直韜光養晦,沉寂了一段時間後,開始整合自己的力量,他還需耐心再等一等,時機即將成熟,欠下血債的人,離還債的那天不遠了。成朗很清楚自己需要強大,強大到不會重演父母的悲劇,而後才能對自己的感情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