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別難過,說不定此時此刻,你媽媽正在天上看著你呢。她應該還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吧?那麼你呆會兒就告訴她,你已經和盛少結婚了,並且現在過得很幸福。”林悠然下車後,見蘇雨晴依然很不開心,這才特意安慰著她。
“嗯。”她對她點了點頭。
蘇雨晴手捧黃色的菊花,其中還有幾束康乃馨,祭奠逝去的人,本不應該送康乃馨的,不過這卻是蘇雨晴送給母親的一點特色,每一次到這裏來,她都會讓花店的人那樣準備。
她不希望母親收到的花,隻是看望她的黃菊,還應該有女兒對母親愛的康乃馨。
當蘇雨晴和林悠然,正準備往墓地上麵的石階走去時。突然向他們行駛來了一輛車。
從車上下來的人是蘇誌鵬,這是蘇雨晴沒有想到的事情,畢竟昨天去蘇家說這事時,那一家人都表露出了反對的態度。
“你不下來嗎?”蘇誌鵬盯著依舊坐在車裏麵的張美芬。
“我……我就不去了。”張美芬今日改掉往日,那種貴太太打扮,選擇了一身較素的衣服。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蘇誌鵬再一次勸說著。
張美芬回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夢,實在是太可怕了。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走下了車來。
“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林悠然驚訝的盯著張美芬,“今天沒出太陽呀。”
“悠然。”蘇雨晴輕聲的嗔了一下。“今天是我媽媽的祭日,我不想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蘇雨晴從來都沒有指望,讓張美芬來祭奠她媽媽,不過既然她來了,她也不會趕她走。
死者為大,不能因為張美芬的到來,而讓她的媽媽不清靜。
蘇雨晴和林悠然一起走在前麵,並沒有理會,前來祭奠她母親的蘇誌鵬和張美芬。
她站在母親的墓碑前,盯著墓碑上麵的照片,即使過去了將近二十年,媽媽的照片依舊沒有變化,她臉上的笑容,依舊定格在了那一時刻。
她伸出手去,用自己的衣袖,將母親照片上麵的灰塵,輕輕的擦拭掉。然後才把手中的花,放在墓碑之前。
修長的手指,沿著墓碑上麵的字跡,一點一點輕撫下去,最後她的雙腿,無力的跪了下去。
好久沒有來母親的墳前,上麵長了好多的雜草。看來管理陵園的人,應該沒有上心。
她小心翼翼的將那些雜草,一根一根仔細的拔下來,把墓碑之前,打掃得幹幹淨淨。
張美芬不敢站在董慧的墓碑之前,一直都躲藏在蘇誌鵬的背後。
“既然有膽量來,幹嘛沒膽量,在人家墓前虔誠的拜祭?難不成,你做了什麼專心事?”林悠然沒辦法對張美芬友好,因為她知道,張美芬過去對待蘇雨晴的種種。“虐待了人家的女兒二十年,還敢到這裏來,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你就不害怕,阿姨晚上給你托夢嗎?”
“我……”張美芬聽到她的話,就仿佛她知道昨天晚上,在蘇家發生的事情一樣。無意中,她居然掃視到了,墓碑上麵董慧生前的照片。“我我我……我在車裏等你。”她嚇得語無倫次,鬆開抓著蘇誌鵬手臂的手,逃也似的往石階下麵跑去。
“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她真的做了什麼專心事?所以見到阿姨,才會嚇成這樣?”林悠然獨自一個人嘀咕。
“你就不要嚇唬她了。”蘇雨晴居然聽到了她的嘀咕聲。“雖然我不知道,我媽媽到底願不願意見到她,不過她既然來了,也算是一份心。”
蘇誌鵬聽著蘇雨晴的話,猛然間深有感觸。目光本能的轉移到墓碑上董慧的照片。
他知道她欠這個女人太多太多,甚至有些話,還不敢擺在明麵上說出來。
他不僅欠她的,還欠蘇雨晴的。二十年了,他似乎沒有盡到一天做父親的責任。即使他們生活在一起十五年,他對她也是不冷不熱。
蘇誌鵬居然跪下來了,並且還奪過蘇雨晴手中的冥幣,親自為董慧燒起來。
她驚異的回頭,打量著自己的父親。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到母親的墳前,第一次看到他,親自為母親燒冥幣,第一次真誠的跪下來。
不!他為什麼要跪?他和母親是同輩人,是夫妻。他就算是來看她,他也不應該直接跪下來的。
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母親的事嗎?他不說話,神色還那麼的沉重,是不是內心此時此刻,正在向她的母親懺悔?
“媽,你看到了嗎?今天我和爸爸,一起來看你。你高興嗎?”她抬頭望著母親生前的照片,將內心的話,向她訴說出來。“我長大了,我也結婚了。我和你為我訂的娃娃親盛炎結婚了。今天盛炎因為公司的事沒有到這裏來,我代他向你說聲抱歉。我現在過得很幸福,你不用再為我擔心,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也可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