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第 一 章 春 淺 夏 沫(1 / 2)

喜春也,怒秋也,樂夏也,哀冬也。

還未等到盛夏七月,炎炎烈日在春夏交集的六月早早趕來,風輕無雨更加縱容了頑皮的陽光肆意放射,透過繁茂的樹葉照射在柏油馬路上,微風葉輕搖,地上的光影似是跳動的音符勾勒在心弦上。

老街上的吆喝聲止住了行人匆匆的腳步,難以抵製冰爽紮啤的誘惑使人們不斷湧進街邊擁擠的狹小空間——僅以一排排矮小柵欄劃分地盤的大排檔。極具東北特色的大排檔裏一張張簡易折疊桌緊緊挨在一起,狹窄的過道隻允許身材不能超標太多的人通過,如果狹路相逢就隻能側身過了。

露天的大排檔多是些跨欄背心大花褲衩吆五喝六的爺們,或是花枝招展濃妝豔抹一個汗滴就可以在臉上衝開一道溝渠的娘們。但是在這個美女帥哥並不匱乏的時代,他們也經常以高逼格的姿態出現在簡陋的路邊攤裏。

“小沫,小沫,在這呢!”聲音出處隻見一個身著白色長裙,搖著雪藕般柔軟的手臂,側頭攏過披肩長發,倒有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味道,這是一隻被男人們奉為“心中女神”的張小洛。

不遠處,一個談不上優雅但身材修長的馬尾辮揮手示意看到了,白皙的皮膚還有談不上精致卻算得上好看的麵孔,偏巧都生在蘇沫身上,不得不讓人感歎她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蘇沫看到張小洛熱情的揮手以及隻回頭看了一眼就丟過一個背影的張少先,並起兩支手指敬了個禮回應過去。大蛤蟆鏡將蘇沫的瓜子臉幾乎遮住了大半,卻掩蓋不住她嘴角一挑流露出的一絲壞笑和臉上兩個驕傲的小酒窩。

“你太犢子了,明天再來得了。”

“小洛,”蘇沫伸出食指堵住張小洛的嘴,“不張口,不喝酒,你永遠都是女神。”女神活靠美腿,蘇沫活靠張嘴。

“滾。”

“得嘞,”蘇沫欣然接受了張小洛的語氣動詞,然後轉向張少先:“先兒姐,來拚桌的?”“滾。”張少先連一個不屑的表情都舍不得丟給蘇沫,細看她姣好的身材,修長的玉腿被齊逼小短褲和調皮人字拖完全襯托出來。

“您這身裝扮我隻說三個字可以涵蓋一切,”蘇沫衝著張小洛擺了一個口型,“麻痹的。”這是她的經典總結:世上一切不過三個字可以表達她的內心,就是這麼不文明,咋地?

三個人從同學到閨蜜已經十年有餘,蘇沫說她們的友誼守則是:勾心鬥角、彼此猜忌、互相拆台。每次說完都能挨上兩個東北大脖溜子。

“給我這來三紮大的。”

這一聲引來的是無數個腦袋扭來扭去尋找聲音來源,當看到她們三個女生的時候,竊竊私語,不斷回頭觀望,表現出的那種十足的國人看熱鬧的神情。

“我要了三個手榴彈?”蘇沫特受不了旁邊周圍那種嫉妒的眼光,姐特麼就是能喝!

臨桌有個女生總往這邊看,雖然是短發但卻是壓不住的精致剔透,本是明眸皓齒,微笑迷人,可蘇沫就不喜歡。

“我討厭那個女的。”

張小洛順著蘇沫的眼神看過去,正對上短發女生的目光,蘇沫沒理會,張小洛笑了一下,短發女生點頭回應。

“人家咋的你了?你倆可別惹事兒啊。”

蘇沫是個直腸子、真性情,所有不高興都寫在臉上,這種不成熟是張小洛最擔心她惹事兒的根源。

人生自有定數,你可以不認命,但是不可不信緣。

蘇沫喝酒是一個物理原理——量變,她和張少先七年來,從一杯酒到一瓶酒乃至一箱酒的數量變化,絕對要歸功於張小洛,倆人常以此恥笑她:“其實小洛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自己酒量沒漲,但是咱倆出徒了。”

喝完這紮還有一紮,再喝完這紮還有三紮,蘇沫天生遺傳就是能喝,“再來三紮。”

“挺能喝啊?”旁桌的短發女生和蘇沫搭著話。

蘇沫對漂亮女生本來是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一點兒淡淡的喜歡,很單純。不過今兒不知道是怎麼了,看見這個短發女生就有種體內要爆發洪荒之力的衝動。張小洛縱橫酒場多年,身邊總有蘇沫陪伴,看著她一點點冷卻的臉,知道她痞勁兒又上身了,搶在她爆發前衝那邊開口:“你們也沒少喝!”張小洛總是能渾和救場,這是她有點也是缺點,因為一喝多總愛跟別人亂搭個,蘇沫討厭哪個她來哪個,沒多久直接跑人家短發女那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