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唐人街。
黑色的車泊在路邊,“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黑色長發的少女走下車,抬眼看了一眼Night閃著霓虹的招牌,抬腳走進了嘈雜欲聾的酒吧內。
穿過群魔亂舞的舞池,路過吧台,一個穿著赤紅旗袍的中國女人看到她,放下手中的煙杆想站起來,少女衝她點頭示意不用在意自己,幾個轉彎,徑直上了三樓。三樓寂靜,黑色的皮鞋踏在柔軟的紅色地毯上悄然無聲,中國風的紅色宮燈將走廊映得鬼蜮迷離,幾乎染紅了少女烏黑的瞳。走廊盡頭是一處紙門,門上畫著水墨山水,有隱隱的人聲從紙門後傳來。
“哧啦——”紙門被少女拉開,門後幾把槍戒備地對準了少女的太陽穴。紅色的燭火在少女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她嘴角勾起,左頰酒窩深深,“Hello~艾伯特。”
幾個黑衣保鏢身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美國男人正半倚在沙發上。他腦門微禿,有著中年美國男人特有的肥碩肚腩。一個挑染著酒紅長發的亞洲女性正低頭伏在他腿間,衣衫盡褪,屋子裏春光旖旎。顯然,少女的到來打擾了男人的好事。見到少女,男人一把推開腿間的亞洲女人,“Bye!怎麼是你!把槍收起來!你們這群蠢貨想死嗎!”男人一邊吩咐著一邊手忙腳亂地理著衣服,“都出去!”
屋裏其他人都出去後,紙門重新被拉上了。此刻屋子裏靜得難受,空氣粘稠,艾伯特咽了口口水,覺得剛才氛圍曖昧的紅色燭光此刻也變得猙獰起來,天知道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眼前這女人了。我就應該躲在莊園裏不出來,他想,我真是個精/蟲上腦的傻/逼,明知道Bye在找我,還巴巴送****。他眼神飄忽,語氣緊張,“Bye!你到這兒來做什麼!”
Bye走到沙發旁,並不坐下,隻是伸手隨意地把玩著放在桌上的玻璃杯,“艾伯特,見你一麵可真難,找了你許久,終於在這唐人街找到你了。”
“你找我做什麼!”艾伯特皺著眉頭,想快些結束這對話。
“哎呀,看你這話說的,真叫人寒心哪。”手中的杯子偶爾有暗色紅芒閃過,“好歹十年前我也曾鎮壓過北美,那時你可沒少從我這兒拿好處。”
艾伯特額頭有冷汗流下來,“可你現在掌管亞洲暗殺部,跑來北美做什麼。”
“聽說,最近你接到一件麻煩事?”Bye輕聲問。
最麻煩的就是對付你……艾伯特苦笑道,“也……也不怎麼麻煩,你知道無非就是家族糾紛什麼的,其實挺好解決的……”
Bye看著艾伯特冒著冷汗的額頭,她知道艾伯特這個人不僅唯利是圖,而且貪生怕死,這兩點很好。“家族糾紛?我聽說,這個家族在日本可是有點來頭的。”
“……那是你們亞洲的事,這兒可是北美!天知道什麼日本的家族……”
“不要裝傻,艾伯特。塞菲利亞把任務交給了克萊爾。嗬嗬,東亞的任務越過我,交給了北美的克萊爾,我倒是很好奇,這是什麼人的任務,讓塞菲利亞這麼忌憚我。”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隻是個線人,任務雖然是塞菲利亞通過我的手發給克萊爾的,但我也隻知道個大概……咳咳。”艾伯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喝了口紅酒掩飾。
Bye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左頰酒窩淺淺,似乎毫無惡意的樣子。玻璃杯輕輕在大理石的桌沿上磕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呃?說說你知道的大概。”
艾伯特眼神緊張地偷瞄著Bye手中的玻璃杯,他知道那漂亮的器皿在她手裏殺傷力絕對不比一把短刀差,“我隻知道那幾個日本人姓藤堂……”
“咚!”Bye手中的玻璃杯滾到桌子下的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艾伯特的神經隨之一緊。“哈哈哈哈……”她收回手,捂著臉笑出聲來,笑得不能自已。“藤堂……居然是藤堂家……哈哈哈,難怪塞菲利亞不把這個任務發給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
艾伯特擦擦冷汗,“Bye,我可什麼都沒說!”
少女止住笑聲,放下手麵無表情地望著天花板,“你當然什麼都沒說。”說完站直身子,轉身向外走去。
“喂,你打算怎麼辦!”
Bye頭也不回地答道,“東亞的任務,還是由我親自接比較好。”
“你該不會是想……你快走吧,我今天誰都沒見!”
少女隨意地揮揮手,走出房門。房間裏,艾伯特長舒一口氣,“我就知道會這樣……還能不能讓人好好接任務了!”
Night樓下,Bye坐在車上,黑色的車窗緩緩升起,“走吧。”
“告訴塞菲利亞,藤堂家的任務,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