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別有一番情調的咖啡廳情侶包廂裏，一個女人低著頭，緊張地搗弄著手中的咖啡勺。
她的裝扮很嚴肅土氣，完全看不出真實年齡。
她不時看一下手表，心中不免懊惱為何自己要這麼早到。但是，她確實很在意那個人的回複，雖然她對那個人並沒有深刻的感情。
是的，這已不知道是她的第幾次相親了，每次的結果都一樣，也虧得她有如此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韌性。但是這次感覺良好，因為他們不但有共同話題，而且也曾約出去幾次。
“對不起，師老師，我遲到了。”一個書呆子般打扮的男人匆匆落座，“下課的時候，有幾個學生有些問題弄不懂。”
“沒，沒關係。”師若菲緊張地說，“是我早到了。”
“請給我一杯拿鐵。”楊晉之對著服務生說，然後整理好適才趕來時弄亂了的頭發和襯衫，一絲不苟地端坐在師若菲對麵。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打破沉默。
直到楊晉之的拿鐵端上來，他才拿起咖啡勺慢悠悠地攪著咖啡，猶豫著開口，“師老師……”
“是。”師若菲就像一個等著老師叫名字領考試卷的學生，急切而穩聲回答，隨後想咬了自己的舌頭，可惡，太緊張了。
“呃，那個，關於我們……”被她這樣一打斷，楊晉之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把練習了很久的話說出來，明明來之前已經反複練習的了。
盡管師若菲不是大美女，但是同樣作為大學教授，兩人有著共同的話題——學生，共同的興趣——看書，況且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賢妻良母，對於不以外貌為第一標準的自己來說，師若菲無疑是作為妻子的首選。
可是，這是昨天之前的想法。
“我覺得吧，我們背景相同，興趣相同，其實我們是很適合在一起的。如無意外，我們能順利結合，然後我敢肯定我們的婚後生活就是古人描述的那種夫唱婦隨、鸞鳳和鳴、鶼鰈情深的理想境界。”作為古文學教授的楊晉之不自覺地賣弄自己的文字功力，“隻是……”
他頓了頓，一雙眼睛直直盯著師若菲，這吊人胃口的習慣是常年在講台上養出來的。
“隻是？”師若菲自動忽略了他前麵的一大串話，她知道重點在後麵。
似乎很滿意她的期待和疑惑，楊晉之輕輕抿了一口咖啡才說，“隻是，我覺得人生要意外才精彩。”
“意外？”師若菲一時弄不清楚他的意思。
“對，意外。本來我們是命定該在一起的，隻是突然有意外，所以我們有緣無分，隻能做朋友。”楊晉之以略帶惋惜的口吻說道。
如晴天霹靂般，師若菲呆呆地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
“不是，楊老師。我剛才一時沒聽清，你剛才說什麼？”
“師老師，對不起！我們隻能做朋友，不能再進一步發展。”楊晉之聲量略略提高，他也知道這般直接是很過分，但是他不得不快刀斬亂麻。
“咦？但是我們前兩次約會的時候……”約會的時候，氣氛明明挺好的啊，而且最後一次約會還牽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