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秋聽著聽著,眉毛擰起來。
這又是什麼新戲碼?苦肉計?
他是不是忘了她還有他的檔案,他的檔案裏可沒記載他有這麼苦的童年,而且,他現在好歹也是個南總,不知從哪繼承了這麼一大筆的財富,家裏怎麼可能是個農民?
畢秋暗暗翻著白眼,報著聽故事的心情聽著。
南黎川又講了很多,講他在田間撿過一個大螺,沒想到裏麵跳出了一隻小螃蟹,咬住他的鼻子不放手,又說他和那些孩子玩遊戲,他們笑他什麼都不懂,他不服氣跳下泥塘被陷在裏麵險些出不來……
都是些童年的糗事,畢秋聽著聽著竟然上癮了。
原來這樣高冷的一個男人,小時候也是個不服輸,做了很多傻事的刺頭啊。
聽到他說他被人騙著卻抓水牛的尾巴,結果被牛踢下了水溝的時候,畢秋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雖然她馬上就停住了,可是南黎川還是回過了頭。
畢秋勉強換為一臉的嚴肅:“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打斷你的創作,但是你編的至少靠近事實一點,這種劇本沒人肯拍的。”
南黎川看了她幾秒,突然笑了,仰頭望向夜空:“最啊,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商人吧。”
他其實下麵沒有說的還有很多,比如這些孩子最終為了那些東西互相殺戮,比如那個把他從水溝裏拉出來的小女孩最後死於一場槍戰……
這些曾經被他封閉在記憶裏的血腥場景,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對誰說出來,可是這樣的夜,她卻對一個女人袒露了心聲,雖然她並不相信,可是至少在這一秒,他是輕鬆的。
“編輯那麼好做,彙愛也不用每年花一幾個億去淘好劇本了,南總是做過這行的人,知道一個好劇本有多重要,能成就多少人。”
南黎川點頭。
“不是每個人都想做流量的,隻是有分配的資源太少了,你必順把最好的東西給最適合的那個人,可這圈子越來越畸形了,很多人為了能上位急功進利,過去你可以和藝人是朋友,如今……”你連愛情都要提防。”她感覺今天的自己很怪,她用手抹了一把臉,振作起來,“南總,這次如果能安全回X市,我們就把協議解了吧。”
南黎川並沒有多少吃驚,但口氣不容置疑:“如果我說不呢?”
“你想要什麼?”
“我說過,我想要你……和彙愛的影響力。”
“除此之我,我能給的都可以。”
南黎川微微直起身,清冷的月光在他赤裸而精壯的胸膛上灑下一層瑩白,水珠順著他的皮膚滾落下來,散發著性感的氣息,他的眼如鷹般銳力,如捕捉獵物一般盯住她:“畢總要悔約?也要看你悔不悔得起。合同裏注明了需要賠付的違約金的數額,畢總覺得彙愛在這個節點上能拿得出這麼多嗎?那些老家夥能允許這麼做嗎?還是說,你想枉顧你祖父的意原,把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彙愛拱手讓人?”
畢秋當然不想,可是她也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了,如果他們毫無關係,自然無所謂,可是她愛他,任何事情參雜了感情就會變得複雜。
她太高估自己的意誌了,她以為她能忍耐他不愛她,可是她輸了,輸的毫無退路,不如一刀兩斷,分的幹幹淨淨。
“錢的事我會想辦法,或者,我可以為南總的一個更好的合作夥伴?”
“我不是商品,如果一開始就有更好的選擇,我就不會找上畢總。”
畢秋也不明白這人倒底是死腦筋還是太精明,彙愛如今大不比從前,雖說底子還在,可祖父的死己經大傷元氣,後麵還有雲家幾個人的虎視耽耽,萬一哪天彙有一人易主,以雲家的手段,怕是他會虧的連內褲都不剩。
不過,誰知道他和雲誌尹有沒有關係?那天在墓地,他消失了那麼久,誰知道是不是和雲誌尹做了什麼協議?
畢秋突然感覺頭脹的厲害,伸手摸了一下,臉燙的厲害,抬頭看去,眼前一陣天旋地誘,身子一軟不由的往下一沉。
猛的,一隻大手將她提出了水麵。
畢秋一個激靈,突然被南黎川拉到了自己身後,下一秒,他的手一探,從水裏捉出一條黑色的蛇來。
動作不過是一秒的事情,畢秋看清那東西,不由的尖叫了一聲,南黎川抬手將蛇扔出去,然後拉著她上了岸。
畢秋一個腳軟坐倒在地,呼呼的喘著粗氣。
南黎川在她麵前半蹲,把厚厚的浴衣替她披下,詢問道:“好些了嗎?”
畢秋喘了幾口氣,這才感覺呼吸平順了些,正要抬起說沒事,卻看到他受傷未逾的傷口旁邊,赫然的出現了兩個黑幽幽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