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腳踩進門內的時候,操持禮儀的人正在念悼念詞,偌大的一張紙己近尾聲,她險些就要趕上不上。
這麼多的媒體,她若是再遲上一步,不知又要被做出多少的文章。
畢秋隻掃了一眼站的規整,從頭至尾都沒有抬起過頭的男人,就知道是誰在搞這些小貓膩。
她擠開眾人,徑直走到親屬之間。
眾人都偷偷望過來,畢秋隻是埋著頭,不去理那各異的目光。
小蕊偷偷看著著在她麵前的畢秋,心裏雖然有些疑惑,也沒敢出聲,隻偷偷扯了下她的袖口,等她轉過身來,才交給她一朵鮮花。
畢秋衝她笑了笑,又埋下頭去。
終於到了親屬致敬的環節。
畢秋跟在前人身後,慢慢的向棺走去,所有的鏡頭也都轉了過來,這第一手的資料誰也不想錯過。
按著程序,每個手裏都拿著一朵花,需要放在棺木的上麵,畢秋手裏拿著花,目光流連在那深褐色的棺木上,想到一會就就要看到祖父那張長睡的臉,心情又隱隱有些波動。
大家沿著棺木走了一圈,雲誌尹再次走到棺木的前麵,他停住腳步,對著躺大裏麵的老人靜靜的站立了一會,然後將手裏的花放了進去,就在眾人以為他要離開的時候,他又將手袖入口袋,從裏麵掏出一個東西,放在了老人的枕旁,然後才抬腳離開。
倒是有這個風俗,親屬通常會在老人的身旁放上一些老人生前喜愛的東西,寓意著長久相伴,眾人也沒多做理會,紛紛上前,將花放上去。
終於到了畢秋,她先是閉了閉眼,然後才緩緩睜開,她想這個畫麵她一輩子都不會再忘記,不管做過多少心理準備,她也無法坦然的接受那個她最重要的己經離她而去的準備。
她深吸了口氣,俯正身輕輕的將花放在雲誌誠的枕邊,目光流連了很久才要起身。
這時,她突然聞到一股香味,並不是鮮花傳來的味道,她的眼一定睛,就看到祖父的枕下似乎鼓起一塊,露出半個像小瓶子一樣的東西,她征了下,趁著沒人注意,飛快的用手挑起枕邊,一個綠色的小香水瓶安靜的置在枕下,那濃烈的味道就是從那瓶子裏發出來的。
她一愣,馬上將瓶子拿了起來。
雲誌誠有很嚴重的過敏性鼻炎,聞不得香水的味道,連公司的女員工都禁止噴塗任何的香水,這是雲氏上下都知曉的事情,畢秋緊握著瓶子,強忍著憤怒走向雲誌尹。
雲誌尹正在和一邊的人低聲商量著事情,對方突然看到畢秋怒氣騰騰的走過來,聲音不由的停下了。
畢秋擠開那人,把瓶子舉在麵前;“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這麼直直的就過來了,完全沒有顧忌周圍的媒體,此時有一半的鏡頭都偷偷的轉向她們的方向。
雲誌尹一臉的平靜:“我不懂你的意思。”
畢秋隻以為他是對雲家的財產有興趣,頂多是貪而己,可是他這個舉動無疑讓他又多了一層惡,她就不明白了,祖父那麼看重他,疼他愛他扶拔他,他怎麼能這麼做?生前傷他的心,死後也不讓他安息!
“我在說什麼你心裏清楚!你明知道他不喜歡香料,你還在他枕邊放這個?!”
“你怎麼知道他不喜歡?”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有鼻炎,聞不了這種刺激性的味道,你不要說你不知道!”
雲誌尹搖了下頭:“你可能記錯了。”
兩人的爭論聲也引來了更多的目光,畢秋知道她此時不該激動,可是雲誌尹可以害她,可以耍弄她,卻不該拿他的父親,她的祖父開玩笑!
“祖父有鼻炎的事這裏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而且,公司的章程裏就有一條,入職的女員工盡量不要在辦公時間使用香水,這一條就是祖父親手擬定的,你敢說沒有嗎?”
相對於她的激動,雲誌尹的反應則平靜了很多,那無奈的笑甚至讓她感覺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了。
“小秋,你在外生活那麼久,很多事都記不清楚了,有鼻炎的是我,父親是因為我的才擬了這麼一條規定,本意是想讓我能夠好好的工作,我念著他對我的疼愛,才想用這麼一個物件寄托一下我的哀思,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這種場合,我希望你至少能看在他的麵子上忍一忍。”
“你撒謊!”畢秋捏緊了拳頭,很想把手裏的香水瓶丟在他臉上,他陷害她也就罷了,還想去惡心她祖父,好一會,她平複了心情,“好,按你所說你真的有鼻炎,那你是怎麼把它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