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微一沉,雲誌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打起精神來,他知道你這麼難過也會很擔心,你要有信心,我們不能先亂了陣腳。”
畢秋被他扶著坐起來,臉上還掛著淚。
“有些事情要做起準備了。”雲誌尹的聲音也有隱忍,看得了也是在壓抑著傷心,但是他是一家之主,這個時候誰都能亂,隻有他不能。
雲誌誠病的讓人措手不及,這次更是突然發病,什麼也話也沒留下,雲家這麼大,這麼一大攤子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影響到雲家所有的產業,包括彙愛,所以現在才最關鍵的時候。
畢秋當然也明白,雲家裏戚外戚這麼一大家子,產業之間千縷萬脈的,牽一發則動全身,大家都在看著等著,千萬不能出差子。
她不由的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他就像雲家一聲鎮石,他在時,大家都安心,他一走,所有的邊邊角角都要翹起來了。
“大舅,一切都看你安排,我聽你的。”
“不能隻有我一個人,你也參與進來。”
“我?”她微征,門外全是她的長輩,她能做什麼,她一個晚輩,能守好那一個彙愛就不錯了,不禁搖頭,“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老爺子之前沒有人給過你什麼話?”
畢秋仔細的想了想,她最後一次見到祖父還是劉光耀那次鬧場,祖父親自過來壓陣,後來兩人也通過電話,可是他也沒說什麼,倒是不聲不響的把她的權力給剝減了,她搖頭,想不到什麼。
雲誌尹靜了靜,突然聽到門外傳出爭吵聲。
“沒錯,我們是外家,可是我們和雲家也是唇亡齒寒的關係,你們這麼急著把我們撇出去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姑嫂,你誤會了,誌剛不是那個意思,他是說老爺子一直對外戚不錯,這次老爺子突然病倒,也是讓大家措手不及,希望大家能給我們一些時間把事情整理清楚再給大家一個交待。”
“誰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整理清楚?是想騰出時間把我們給清理出去吧,我們在雲家可有不少的投資,你們可不是能這麼忘恩負義。”
“嗬,你們還好意思說投資,當年要不是你們哭著求老爺子想入股,你以為就你們那點錢能拿到原始股?這些年你們賺了雲家多少錢還不知足?要我說,你們趕緊把股份交出來拿錢走人,省得我們還得一個個的清理。”
“大家看看,他終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當年老爺子對我們都是客客氣氣的,他一個不成器的東西誰給他的底氣在這指手劃腳?”
“老四,你這心也太急了,雲家可還沒落在你手裏呢。”
“就是,還是老爺子有遠見,早早的就把雲家的大權交出去了,還不是怕他百年之後雲家落在某個不爭氣的人手裏,你看小秋手裏還有個彙愛,再看看某人,一無是處不說心倒是野的狠。”
畢秋和雲誌尹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無奈。
外戚就像一根隨時會炸的炸彈,利用好了可以當做武器,利用不好就像現在,隨時會反咬一口。
現在不是內亂的時候。
雲誌尹在她肩上拍了拍,抬腳走了出去。
不多時,外麵便重新變得詳和的一團,畢秋暗歎果然離了雲誌尹不行,心裏也越發的感覺到肩上的壓力。
祖父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如果哪天突然……
猛的,她好像感覺雲誌城的手似乎動一下,她一下子坐起來,不可思議看著他的手,果然看到那原本一動不動的手指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
“來人!快來人!醫生,醫生!祖父醒了!”
門一開,雲誌尹和一幫人跑過來,他低頭看了一眼,便拉著畢秋站起來,給趕來的醫生讓開位置。
一幫人被醫生請了出去,門一關,裏麵便開始了搶救。
大家都沒有說話,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雲誌尹摟著她的肩,輕聲安慰道:“你放心,老爺子的命硬著呢,不會這麼容易就妥協了。”
畢秋輕輕的點了下頭,她真的無法想象沒有了雲誌誠的雲家何去何從,更無法想象這世上她最親的親人會離世。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從裏麵推開,一臉疲憊的醫生走了出來。
大家急忙迎上去。
醫生擦了把額上的細汗,露出一抹笑容:“暫時脫離了生命的危險,我們會持續觀察,請家屬們放心。”
畢秋的心裏放鬆,腳不由的一軟,人倚著牆壁才沒有倒下去。
大家也都放下了心,空氣裏的緊繃一散而盡。
雲誌尹和醫生出去談話了。
郭玉蓮信步走到畢秋麵前:“小秋,你也別太擔心了,老爺子的底子在,這次也一定能熬過去的。”
“就是啊,也就是你們大驚小怪的,醫生都說沒事了一個個哭喪著臉,給誰哭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