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是在慈寧宮用的,心中想著太後的話,又擔憂蕭天佑的情形,這一頓飯蘇瑾雲並沒有吃好,直到回到鳳儀宮仍舊是渾渾噩噩的。
沐浴過後蘇瑾雲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在寢殿內走了一圈,還是叫以棠替她簡單裝扮一番便去了承乾宮。
到承乾宮的時候,蕭天佑已經醒來,正虛弱的靠在床頭,一臉蒼白。
“皇上醒來怎麼不告訴本宮?”確定蕭天佑沒什麼大事後,蘇瑾雲看向一旁的高德大聲問道。
蕭天佑拍了拍她的手:“你朕讓他先不要告訴你的。這大晚上的你若知道了定還要過來一趟,你現在本就辛苦,還要為了朕來回走動,朕看著也心疼。”
蘇瑾雲聞言輕聲道:“能替皇上分憂是臣妾的福氣,算不上什麼辛苦的。”
“你今日去了慈寧宮?”蕭天佑突然問道。
蘇瑾雲點了點頭,笑道:“皇上將這麼大的事情交給臣妾,臣妾心中惶恐,便去找母後說說話。臣妾今日過去,母後在慈寧宮禦花園裏賞景,看上去精神不錯,想來母後的身體也有了起色。”
“她可有說了什麼?”蕭天佑點頭示意知道,而後繼續問道。
“皇上也知道母後的,母後一心為了你和皇室江山,你的安排她自然是不會說什麼的。”太後今日交代的事情,蘇瑾雲最終還是沒有告訴蕭天佑。
母子兩的感情已經出現裂縫,倘若蕭天佑知道這事,兩人之間怕是更加不親近了。
蕭天佑看了蘇瑾雲幾眼,而後輕聲笑道:“那便好!”
當晚蘇瑾雲就在承乾宮沒有回去。
靠在蕭天佑胸前,聽著蕭天佑的心跳聲,蘇瑾雲卻是滿心複雜。
日後,她們兩個隻會越離越遠吧!
太和殿裏群臣都已經到了,皇上卻遲遲沒有現身,大臣們一時間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葉長青也是疑惑,在秦峰身後輕聲問道:“秦大人,皇上今日可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平日裏從來不曾這般晚到過。”
秦峰眼神一閃,輕聲道:“許是有什麼事情,耐心等著吧!”
話雖這般說,但心底卻還是擔憂,今日來上朝,卻見鳳儀宮的祿萬忠在宮門口候著,見他來了便將他帶至一旁而後遞給他一張紙條。
一路走來趁著無人的時候他展開那紙條看了,上麵娟秀的字體,雖然之前從未見過,但他卻還是覺得熟悉的很。
“皇上龍體抱恙,朝堂上請大人鼎力相助!”
一句話,讓秦峰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就算是龍體抱恙,也沒有必要寫來這樣一張紙條啊,他還是會一如既往的追隨皇上,該上奏的上奏,該站在皇上一隊的時候也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帶著這樣的疑惑,在看到皇上遲遲未來上朝的時候,他更是納悶了。
時間超過了半個小時,殿外突然傳來“皇後娘娘駕到”的通傳。
眾人雖然疑惑,但還是跪下請安。
蘇瑾雲一身明黃色鑲邊繡五彩鳳凰的大紅色鳳袍,腕間披著明黃色披帛,三千青絲高高梳起,頭戴鳳冠,垂在兩側的鍍金流蘇隨著蘇瑾雲的走動碰撞在一起,發出叮當的響聲。
在蘇瑾雲進來的那一刻,一直想不明白的秦峰是徹底明白了。
皇上龍體抱恙定然是很嚴重的,所以來上朝的人成了皇後,所以才會有要他鼎力相助的紙條。
高德就跟在蘇瑾雲身後,在高德身後兩個小太監搬著一張鳳椅。
蘇瑾雲在龍椅前站定,麵朝大臣,看著眾人皆是垂頭跪著,伸手一抬:“眾位大人請起!”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兩位小太監在高德的指揮下,將鳳椅放在龍椅一側。
高德上前展開聖旨:“皇上有旨!”
眾人又重新跪下,蘇瑾雲亦不例外。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近來感染風寒,身體不適,在養病期間,朝中一切事情交由皇後打理,有不能定奪之事可呈稟太後……”
蕭天佑的旨意在群臣中引起軒然大波。
最先質疑的便是章相。
“皇上若是龍體抱恙,可從朝中或是宗室裏挑選一名信得過的人代理朝政,怎能將朝政交給女人來打理!”
蘇瑾雲聞言,挑眉道:“章相的意思是看不起本宮這個女人嗎?”
“老臣不敢,隻是曆來後宮不得參政,皇後身為後宮之主該不會不清楚這個規矩吧!還是說前段時間後宮裏的傳言是真的,皇後不僅是幹預政事,還想把持朝政?”
蘇瑾雲一笑:“丞相說的所謂傳言,本宮在宮裏卻是從未聽說過,丞相在宮外卻是聽說了,如此大的本事,難怪皇上常說,北蕭的天下少不了丞相!”
章相麵色一變:“皇後娘娘太高看老臣了,不過是皇上信任罷了!”
“章相也說了皇上信任你,那你怎能辜負皇上的信任,皇上如今隻是龍體抱恙,章相便開始質疑皇上的旨意,若是哪天出了什麼事情,那皇上說的話豈不是沒人聽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