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告訴哀家?”
蘇瑾雲抬頭看向太後:“兒臣知道這事時也是不敢相信,還因為這事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可兒臣能說什麼?難道要將我夫君和我姨母之間的私情公之於眾嗎?兒臣不敢,兒臣也丟不起那個人!”
說這話時蘇瑾雲一臉羞憤,又帶著一絲對這事的不啻。
太後見她這般,原本想要責怪她的話也咽了下去,她想起那日在棠梨宮撞見皇帝與其歡好,在這件事情之後她便想了起來,皇帝就算是荒唐,也絕不會在棠梨宮與宸元的外甥女胡來,除非是事出有因。
她又想起宸元多次拒絕讓蘇瑾雲入宮的提議,說是答應其姐姐要替蘇瑾雲找一門好婚事,一生一世一雙人。
想著這些,她似乎又有點了解蘇瑾雲的苦楚了。
這時蘇瑾雲又道:“兒臣雖然是皇後,那皇上仍舊是兒臣的天,是兒臣的君主,皇上怎麼說兒臣自然是怎麼做,這件事情兒臣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
太後神色緩了緩,仍舊沉聲道:“就算如此,你明知道安寧是他們二人的孽種,為何還要護著她!”本就是不該有的結合,生下來的孩子定是不能留下來。
蘇瑾雲卻是不讚同太後這個想法,紅著眼睛道:“母後也知道皇上與太妃之間的感情,現在太妃已經不在了,若是安寧再出什麼意外,您讓皇上怎麼想您,日後您與皇上之間該如何相處?”
“難道就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嗎?”太後反問道。
“她不過是個女孩子,如今出了宮,日後與皇上也沒有相見的機會,又能有多大的影響?”
雖然如此說,太後卻還是生氣蘇瑾雲這般維護那個孽種,沉聲道:“這宮裏還沒到你一手遮天的時候!”她雖然被蘇瑾雲這些話說的念及與皇帝之間的母子感情,漸漸平息了繼續對安寧下手的念頭,但她這滿腔怒火,總要一個人來承受的。
於是蘇瑾雲便成了這個承受怒火的人,太後也沒怎麼責罵,臨走前隻說讓蘇瑾雲跪在原地替太妃抄寫往生經,直到太妃出殯。
蘇瑾雲苦笑,若真到那個時候,自己的膝蓋豈不是廢了?
太後好歹還是顧及自己皇後身份以及顧及蕭天佑的,在鳳儀宮抄經書,究竟是不是跪在原地抄寫又有誰知道呢?
太後走後蘇瑾雲還是沒有起身,命人抬來一張長案就放置在身前。
汀蘭將經書和筆墨等擺好,看向蘇瑾雲一臉擔憂道:“雖說太後心中不悅要責罰娘娘,可這在咱們自己宮裏,娘娘不若回內殿抄寫?”
這般在大殿跪著,豈不是讓人心生疑惑,更重要的是以娘娘這嬌貴的身子,哪裏受得起這般苦。
蘇瑾雲張開雙手,闊大的衣袖在這個時候便會顯得行動不便,讓以棠將她的衣袖綁起。
“無妨,就是太後不罰,本宮自己也是情願這般做的。”
她心中始終是對宸元太妃有愧的。
鋪開宣紙,執筆開始抄寫。一旁的汀蘭和以棠相視一眼,縱然焦急也是無法。
蘇瑾雲雖然堅持跪著抄寫經書,卻也不是不變通的,該吃該喝,該休息時休息,隻是一到抄寫經書的時候便會回到大殿跪著繼續抄寫。
下午如蘇瑾雲布局的一般,傳來了邱嬪和安寧郡主遇刺的消息,一行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亡,張遠和常茜姑姑身亡,而邱嬪和安寧郡主失蹤。
消息傳到宮裏的同一時間,蘇瑾雲便起身去了承乾宮,有些事情她擅自做了,卻也要隻會於他,他得配合自己才是。
蘇瑾雲從承乾宮出來後不久,宮裏便傳出了帝後不和的消息,據聞皇後去求見皇上,卻不知為何惹怒了皇上,承乾宮裏傳出皇帝大聲的責罵聲。
回到鳳儀宮,蘇瑾雲繼續抄寫經書,麵不改色的神情讓人絲毫看不出破綻,隻是抄寫經書時那微微顫抖的手,卻讓身邊一眾人不由憐惜。
“蘇瑾雲,你果真大膽,這皇宮莫不是成了你的天下!”
蕭天佑那句怒火中帶著諷刺的話語,讓蘇瑾雲原本就沉重的心更是猶如承受重重一擊。
隻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在人前流露出一絲軟弱,即使他斥責自己,卻是沒有責罰,她仍舊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她要有她該有的驕傲與尊嚴!
這幾日她一直閉門不見客,有妃嬪聞訊前來探望的,也是一律不見,就這般待在鳳儀宮,未曾踏出鳳儀宮一步,直至太妃的靈柩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