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長達12年的故事,這場我和他、他們的悲喜交加。短得讓我以為隻是一瞬,歡喜溫柔,大夢如初;長得讓我以為仿佛一生,悲傷刺骨,殘夢不醒。
從他的溫潤如玉、光芒耀眼,到他的獨一無二、不可或缺,我所有的深情無雙交付於他。我們的故事從2000年開始,那時候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可林蔭間匆匆一瞥,卻讓他惦念了一生。
白駒過隙,日曆撕到2004年。
我是黎沐,喜歡文學,法學係大四畢業生,從高二起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出國。今年我20歲了,剛申請到獎學金,即將前往k大留學。別人總說黎沐是個溫文爾雅、凡事總是溫和優雅一笑的人,我隻是笑笑,黎沐是如何的人,我自己又能有多清楚?總之,黎沐,絕非善類,卻也不做惡事。
離別卻是陽光明朗,清風和煦。溫寧耗盡半生目光,溫柔地看我,一遍又一遍地囑托:“沐沐,在英國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常給媽媽打電話。”我擁抱了溫寧,說:“媽,你也照顧好自己。”
我轉身看向父親,想要開口又不知說什麼。真是的,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他之間便多了膈應。女兒和父親,卻如同天生的敵人。可他,終究是我父親,我緩緩開口:“父親,我走了。”
記憶裏,他總是疲憊地對我說:“小沐,爸爸很忙,你自己去玩。”
果不其然,他還是那般:“小沐......再見。”
我心底冷笑,早知他一定是如此冷淡回答,還非要去試。試了20年還沒試夠,可真是傻。
傻到還在圓心裏小小的夢,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送我,已經實屬不易。想到這裏,心靈好像是真的得到慰藉。唇角勾起,我轉身過安檢,上飛機前,終究還是忍住回頭,孤傲離開。
登機時,接到了陸學長的電話:“喂!學長……嗯,我登機了。”
“黎,我在英國等你,看看丫頭是不是美得可以做學長的女朋友了。”
“學長,你別亂開玩笑,追你的人可多了,我可不想這麼早就死。對了,上次那個betty,你和她怎麼了,人家可是為了你從香港追到英國,聽說都丟下家裏安排好的工作了。”
“丫頭別誤會,我早就和betty講明白了,她真的是一言難盡。怎麼辦,學長可隻喜歡丫頭一個。”
“學長,別鬧了,我知道你這麼多年都在等誰。好了,快起飛了,我掛了。”
拿起漆紅木桌上的紅酒,陸川澈沒急著品嚐,輕嗅著,似乎在欣賞嬌豔欲滴的玫瑰,小丫頭還是一如既往伶俐精明,不過說起她,自己不知道已經孤孤單單地等了多久了,她還會回來嗎,她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倫敦時間18:00
第一次踏上英國,看著這座期盼已久的城市,新生活剛剛開始,我也說不出此時內心的感受,即使到了地球另一邊,偌大的城市裏,我還是這樣孑然一身,仍舊對任何人任何事沒什麼念想,格式化的去完成應該做的事。這時,肚子咕嚕咕嚕地叫。我給酒店打電話:“hello,excuse me.”那邊的服務人員詢問:“您是預訂兩天兩晚的黎小姐嗎?
“嗯,我是。”
“請您在機場一號門等一下,大概二十分鍾,我們的司機正在路上,很抱歉。”
“沒關係。”正值晚高峰,我能理解。我本來就是少言寡語的人,並不願意與人多談。
等了將近一小時,司機沒到,反倒是倫敦的天氣,烏雲密布,狂風驟雨撲麵而來,幸好我穿的是棉質長裙。感覺有人站在我身邊,撐起一把黑傘,我倏地抬頭瞧。這男人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唇紅齒白,尤其是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僅僅是看一眼,就淪陷在無盡溫柔裏。
他輕輕抿唇笑,聲音低低沉沉:“小姐何顧看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我在書裏哪見過這樣的男人,櫻唇微張,卻說不出什麼話,臉煞紅低著頭,生怕這個男人看見。身著剪裁合理的阿瑪尼黑西裝的男人彎腰,笑盈盈地對上與我不符的如九月陰雨連綿的憂傷眼眸:“好像有點熱,小姐你呢?”我好歹也是冷麵拒絕了一眾男生的人,定了定心神,盡量平淡地說:“叔叔,我們認識嗎?”“叔叔???這個丫頭難道覺得我老?”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