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將少半杯紅酒一飲而盡,醇厚的酒香混合著酒精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味蕾,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這兩天一直很忙,是我疏忽了。不過今天我真的有要事相求,隻要六爺能出手,什麼價格我都可以接受。”
“哦?我倒想聽聽什麼事值得許總經理下這麼大的血本。”
他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嗓音說道,“晚晚失蹤了,應該是有人把她擄走,我要盡快知道她的下落。”
白零露對他的話似乎絲毫不感到驚訝,手指跟著音樂的輕輕敲擊著沙發的扶手打著節拍。
“我就知道一定與蘇小姐有關,這個世界上除了她恐怕還沒有人值得你這麼緊張了吧?既然六爺授意我出手幫你,這件事不必問他了,我便能做主。我會盡快把蘇小姐的下落告知給你,不過這個人情,你可一定要記下。”說完,她便嬌柔的輕笑著掛斷了電話。
她靠在沙發上思忖了片刻,揮了揮手示意站在身後的保鏢向前走了兩步,臉上的嫵媚一掃而空,反而帶著些許淩厲的氣息,“去查查蘇向晚的下落,然後……想方設法的傳到慕楦澤的耳朵裏。”
保鏢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白小姐,我不懂。您到底站在哪一邊?”
她斜睨了保鏢一眼,冷聲說道,“你的問題有點多,如果再有下次,你也不必出現在我麵前了。不過……我今天心情很好,告訴你也無妨。”她頓了頓,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哪邊也不站,水攪得越混,我能趁機摸到的魚也就越多,你去吧。”
許瑋庭看著重新暗下來的手機屏幕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尖上就像被數十根羽毛輕輕掃過一般。大概過了四五十分鍾的樣子,段瑞打來電話,說蘇向晚受了傷不知被誰丟在了慈明醫院的門口。
他的眸光倏的沉了下來,一則是因為蘇向晚受傷,二則是因為慈明醫院是慕家的產業。蘇向晚受傷的消息必定瞞不住慕楦澤的眼睛,隻怕今天晚上又會是極為混亂的一晚。
他將手中的空酒杯重重的砸在茶幾上,隨手抓起一旁的西裝外套急匆匆的往門外走去,放在腳邊的空酒瓶不慎被他一腳踢倒,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司機駕著車在車水馬龍之中靈活的穿梭,可是難以計數的車輛依然在公路上排成了長長的一列,堵在一起寸步難行。他眉心緊鎖的看著車窗外閃爍的霓虹和燈紅酒綠的夜店酒吧,心裏更加焦急。
而蘇向晚被扔到慈明醫院門口以後便立刻被工作人員發現送到了急診室,經過醫生的診斷她不過是失血過多,又因為被潑了冷水所以感染了風寒,並沒有大礙,隻是……
慕楦澤坐在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裏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這位德高望重的醫生,他鬢角的發絲已經泛出了淡淡的白色,像是掛上了一層初冬的薄霜。他的眉心深深的凝在一起,聲音難得的有些微不可見的顫抖,“你說的是真的?”
醫生在他強大的氣場下額頭上不禁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是的慕總,經過我們的診斷和一係列的檢查,顯示出來的結果絕對不會有任何失誤。”
他的話剛剛說完,慕楦澤便站起身來推門離開了辦公室,一刻也不停的往病房走去。
蘇向晚躺在純白色的床榻上,身上潮濕的衣服已經被換了下來,血跡清理幹淨後看起來沒有那麼觸目驚心,隻是她的臉色依然蒼白的毫無人色。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鬆鬆垮垮的掛在她的身上,透明的液體順著輸液管緩緩流淌進她的身體裏。
慕楦澤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眼中隱忍著一抹濃重的欣喜。他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著,輕柔的握住她的另外一隻手,他幹燥溫暖的掌心似乎能將力量傳遞過去一樣。
他將她的手貼近他棱角分明的臉頰上,低聲說道,“晚晚,快點醒來,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什麼計劃,什麼臥薪嚐膽,都去見鬼吧。我要帶你離開蘇宅,讓你寸步不離的在我身邊,你快點醒來,好嗎?”
白色的燈光看起來沒有一絲人情味,慘淡而明亮的照在他筆挺的脊背上。精心剪裁的黑色西裝將他的身材修飾的更加挺拔,深邃的眼眸中氤氳著有些複雜的欣喜。
他青色的胡茬摩挲著她纖長白皙的手指,眼睛落在她的臉上一刻也不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