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孟母一眼不發,隻是靜靜的坐在後座上暗自垂淚,窗外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清晰可聞,孟母強忍著不哭出聲的抽泣聲像是被放在了擴音器下,傳到慕謙儒的耳中更是讓他的心一下一下清晰而劇烈的疼著。

很快,車子便在禦山墅門口停了下來。傭人早已站在門口等候了,恭恭敬敬的將他們迎了進去。當慕謙儒帶著孟父孟母走進去的時候,慕父和慕楦澤已經坐下沙發上等候了。

“老孟啊,真是抱歉,出了這種事應該我登門拜訪的。可是我這個身體……唉,裏麵坐。”慕父滿懷歉意的站起身來,將他們讓到沙發上坐下。

孟父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裏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他眼角的皺紋像被刻刀深深的刻下了幾條重重的印痕,臉上雖然沒有顯露出太多的表情,可是眼神裏不由自主的便流露出濃濃的悲傷,傳說一夜白頭看來也不是無中生有。

他歎息著坐下,接過慕父手中溫熱的茶水,輕抿了一口說道,“我們之間就不要說這些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客套也挽回不了什麼。”

慕父沉重的點了點頭,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坐在他身側的慕楦澤連忙將茶水遞給他,他抿了幾口茶水才稍稍緩和了些許。他倚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眉心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中流露出鋒利的寒光。

“柔柔是個好孩子,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我對不起你們啊。”

“老慕,別這麼說,你……”

慕父搖了搖手,打斷了他的話,堅定地說道,“不,這件事我們慕家難辭其咎。事情的始末我也搞清楚了,如果不是謙儒這孩子惹來了事端,柔柔不會出現這種意外。

雖然襲擊他們的人已經被警察擊斃,可是幕後主使還在逍遙法外。老孟,嫂子,你們放心,這筆賬我記在心裏了。”

說到這裏,孟母已經泣不成聲,淚水順著她用昂貴的護膚品保養得宜的臉上滑落下來,雙眼通紅。坐在她身邊的孟父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沉聲說道。

“柔柔是我孟家的孩子,孟氏雖然已經不複往昔,可是報這個仇我孟家也要出一份力。我要知道這個不擇手段的小人是誰,就算傾家蕩產也要為柔柔討回這個公道!”

慕父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說道,“蘇氏的總經理,許瑋庭。這個孩子心機極重,老蘇兩口子忽然遭遇車禍離世的消息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吧?這件事跟他難逃幹係。

現在他更是千方百計的將蘇氏的大權緊握在手裏,蘇氏的實力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如果貿然出手必然是兩敗俱傷的局麵。”

“那又怎麼樣?無論如何他不姓蘇!我們柔柔的仇報不了,即便留下偌大的家業又如何?”孟母已經被孟思柔的死衝昏了頭腦,一邊啜泣著一邊說道。

“嫂子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們都站在這個位置,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旗下的眾多員工考慮,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能不做就不做。

許瑋庭雖然如今將蘇氏控製在手裏,可是蘇家畢竟還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蘇向晚。

蘇氏的一些元老一直對他管理蘇氏頗有微詞,等到蘇向晚正式奪回蘇氏的大權,他淪為一條喪家之犬便是預料之中的事。這段時間以來,楦澤一直在做的就是這件事。”

慕父點燃了一支香煙,不急不緩的說道,他略有些低沉的嗓音裏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他的眼眸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暗光讓孟母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些許。

慕楦澤接口說道,“孟阿姨,家父說的在理。到那時候,要對許瑋庭下手的恐怕不止我們孟慕兩家,蘇家也不會輕易饒過他,畢竟他的身上還背著蘇叔叔和蘇阿姨的血債。

隻是現在還不是跟他清算的最佳時機,等到算總賬的那一天,每一筆都會跟他算的清清楚楚。”他冰冷的語調隱隱約約透露著濃濃的狠辣,眼中冰冷的鋒芒跟慕父如出一轍。

“另外,今天請老孟和嫂子過來還有一件事。”慕父歎息了一聲,揮了揮手將慕謙儒叫到了跟前。他緩緩開口說道。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二位,這孩子……也是我的兒子。隻是這麼多年一直流落在外,我沒有盡到一個作父親的責任。”他微微抬起眼來,看著慕謙儒,一字一頓的說道,“下麵我要說的事,與他有關。”